□ 胡勇

　　万丈飞瀑落碧霄,

　　散珠溅玉雾飘摇。

　　伯温墨迹今尚在,

　　刺妖劈鬼如利刀。

　　不久前,游览浙江青田石门洞景区时,有感于清幽奇险的山水风光和珍贵丰富的人文古迹、尤其是明初一代帝师刘伯温早年在此地读书修身之时所留下的诗文碑刻与民间传说,浮想联翩之余,写下了这首小诗。

　　虽然在史书记载中,刘伯温依然被人称为青田县人,但事实上其所在的乡村目前已经划归文成县。在刘伯温生前,青田和文成同属一县。当时,正值元末明初群雄逐鹿、兵荒马乱之际,聪颖过人、志向不凡的少年刘伯温常常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石门洞读书、修炼,最终学得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为后来辅佐朱元璋争夺天下、扫荡群雄打下坚实基础。

　　据明史记载,刘伯温的大名叫刘基,“基虬髯,貌修伟,慷慨有大节,论天下安危,义形于色。帝察其至诚,任以心膂。每召基,辄屏人密语移时。基亦自谓不世遇,知无不言。遇急难,勇气奋发,计画立定,人莫能测。暇则敷陈王道。帝每恭己以听,常呼为老先生而不名,曰:吾子房也。”

　　刘伯温不仅文韬武略出神入化,而且在明代法制的构建上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明朝建国伊始,他便劝说朱元璋“立法定制,以止滥杀”,并且全力推进大明律的制定实施。在依法治国方面,刘伯温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法治是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有力保证,法律的制定要相对宽松,但是在执行时一定要严格执法,特别是对执法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些法律思想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下,对打破中国古代人治传统,并使法律日益走向客观、公正具有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符合法律制度发展的进步趋势。

　　尽管刘伯温的传奇故事在民间广泛传播,甚至说其在《烧饼歌》中曾经预言了千年之后蒋介石的败退台湾,然而,其众多的诗文在今天依然广泛流传的却并不多见。唯一的例外,是其早年所写的《卖柑者言》这篇寓言小品,人们现在还常常使用的一个成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出自于这篇著名的寓言小品。

　　在《卖柑者言》一文中,刘伯温用巧妙的构思、精炼的语言传神生动地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愤世嫉俗之情。刘伯温借文中卖柑者之口质问道,当今的高官显宦们“盗起而不知御,民困而不知救,吏奸而不知禁,法斁而不知理,坐糜廪粟而不知耻。观其坐高堂,骑大马,醉醇醴而饫肥鲜者,孰不巍巍乎可畏,赫赫乎可象也?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哉?”我想,文章不必车载斗量、著作也不必汗牛充栋,就凭这一篇文章就足以振聋发聩,使刘伯温彪炳于文学史册。

　　在游览石门洞景区时,于随处可见的石刻碑文中我又重温了一遍这篇寓言文章。手摸着刘伯温当年坐过的石凳,眼望着刘伯温面容深邃的雕像,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篇寓言小品所蕴含的悲愤与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