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五味

发稿时间：2024-10-28 06:51:00 来源：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

　　视觉中国供图

　　编者的话

　　人生如四季，每个阶段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景和滋味。金秋如画，画里有丰收带来的喜悦和满足，也有季节交替带来的宁静与沉思，伴你走进另一段独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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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染未名湖

　　张鑫（27岁）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专业博士生

　　金秋十月，未名湖畔的树木被秋风染得五彩缤纷，给宁静的湖面镶上了绚烂的花边，热烈鲜艳的树叶将这里变成了浪漫瑰丽、梦幻迷人的童话世界。漫步于未名湖畔，绚烂的色彩映入眼帘，更入心头，醉人的秋色像一壶陈年美酒，看一眼、闻一下都会带来滋润身心的惬意享受。

　　金风饰秋滨，枫栌染丹冲。环堤垂黄柳，白松披袍红。这是未名湖盛秋时分的真实写照。站在未名湖西北角的石桥上遥望博雅塔，只见近处岸边的垂柳由翠绿变成金黄，落叶铺满堤岸，石岸也铺上了金黄的地毯。垂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串串枝叶也化身为缀满金色宝石的项链。远处的树木树叶颜色各不相同，金黄、翠绿、橙红、黄绿、青绿等夹杂在一起，秀拔的博雅塔就屹立在这绚烂的树丛间。翻尾石鱼附近的小洲上，芦苇已经变成了赭黄色、金黄色，苇枝顶部开满了芦花。芦花飞荡在空中，像雪花一样轻盈，据说在山东东营的黄河口湿地，“芦花飞雪”是当地著名的奇观。想必广袤的湿地上苇塘翻涌，芦花飞舞，是更为壮观动人的景象。

　　驻足于花神庙山门前的驳岸上，对面湖心岛上绚烂的秋色扑入眼帘。垂柳、槭树、黄蜡、红枫、黄栌、元宝枫、银杏等树木呈现出各不相同的色彩，其中尤以东侧的红枫最为亮眼。它的树叶呈现出从橙红色、曙红色、玫红色到胭脂色的过渡，像是湖面上燃烧的火焰。红枫身旁的黄栌也极为绚烂，由绿转黄的色彩层次丰富，温润如玉，秀美可人。美国红梣的叶片已经稍微有些干枯了，呈现出赭石色和胭脂色调和而成的色彩。有树叶不时飘落，枯萎的叶子离开枝头，在秋风中舞动，最终滑入翡翠般碧绿、镜面般光滑的水中。整体看来，湖心岛上的树木呈现出嫩绿、橙红、胭脂、大红、橙黄、金黄、翠绿、柠檬黄等极为丰富的色彩，想必秋风也是偏爱湖心岛，才将这处不大的地方染得如此多姿多彩、浪漫梦幻。多彩的树木倒映在湖水中，经过湖面的虚化，更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了。

　　来到湖心岛上品味秋色，又是一番震撼心灵的视觉享受。站在湖心岛南侧遥望对岸，近处的枫叶红黄炫目，远处的小桥洁白秀雅，翡翠般的湖、山石嶙峋的假山、蜿蜒曲折的驳岸、纤细挺拔的路灯、墨绿深沉的松柏、黄绿色的古槐，以及在湖中悠游的鸳鸯、黑天鹅，还有那在水面上跃动的光斑，共同组成了此处迷人的景象。光斑在水面上跳跃，明亮耀眼，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湖心岛东北角那棵硕大的垂柳完全变成金黄色，在碧水的映衬下极为夺目。欣赏此树，便不难理解徐志摩《再别康桥》“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了，此时的垂柳，也只有“金”字才能概括其貌。

　　坐在石舫上环视四周美景，清爽的秋风不时拂来。欹斜的白蜡树枝头挂满了柠檬色的叶子，叶片时时飘落，石舫因为有了落叶的装饰也变得更加妩媚。若是在盛夏，对岸的花神庙是极为鲜艳的，映衬在茂盛树丛中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效果，给盛夏千篇一律的绿色增添了独特的看点。但在色彩斑斓的秋日，朱砂红的花神庙山门也被多彩的树叶抢去了风头，默默矗立在驳岸上，欣赏着秋叶们的动人风姿。

　　未名湖是有灵气的，秋日的未名湖更是将金秋的诗情画意演绎到了极致。冉冉秋光泼洒在树丛间，整个湖畔都笼罩着丰富的色彩，光滑的湖面将美丽的色彩揉碎在水波中。石舫上，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纱照，新娘那硕大洁白的婚纱与斑斓的色彩相互映衬，成为缤纷画面艳丽色彩中最素雅独特的所在。美丽的秋色和身后的博雅塔见证着他们的青春，也营造出无尽的浪漫。

　　悠悠未名湖水，见证的是从皇家园林到国家最高学府的岁月变迁。翻尾石鱼、石舫、西式平桥、花神庙门、石供桌……一处处文物装点着秀美旖旎的未名湖，也承载着珍贵的历史记忆。未名湖的美，既在山水相依、花木繁茂的自然景观，也在历史悠久、文物荟萃的文化底蕴，更在于百年赓续的红色血脉、深厚汇集的学术积淀、生生不息的青春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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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所怀念也是一种幸福

　　李贵仲（27岁）怀化职业技术学院教师

　　城市的夜晚，从来不会真正地安静下来。那些忙碌的人依旧忙碌着，不分昼夜。明亮的万家灯火以及各色璀璨的街灯，无力却又固执地抵挡着黑夜的吞噬。

　　风悄悄地溜进了屋里，冷飕飕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得更紧了。当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前一刻还身处梦的世界，顿时被拉回到了现实，我又闭上眼睛想要将梦延续下去，却是不能。夏天就是这样在人毫无察觉中溜走，一场冷雨后，方才察觉已到深秋。我还是延续着夏天的习惯开着窗，许是有些不适应这深秋的第一股寒流，挣扎着起身，关上了窗户。我想，没有风的打扰，我能睡得香甜些。

　　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秋天，也是我离开家乡独自在外度过的第八个秋天。研究生毕业以后，我没能留在学习和生活了7年的城市湖南吉首，也没有回到家乡重庆，而是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怀化工作，这也意味着我与家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了。身边没有亲人、老友，虽然也有几个相识的人，却是不敢冒昧去打扰对方的生活。每天来往于工作的学校和出租屋，工作和生活开始变得泾渭分明。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霜降之后是立冬，立冬之后是小雪……我回家的日子近了、近了……

　　校园里的桂花开了，在去食堂的路上，我总是能闻到桂花的香味，让我不禁想起老家门前也有这样3棵桂花树，那是母亲亲手种下的。树并不算粗壮、高大，在我的印象中，那满树的璀璨花朵从未缺席过任何一个秋天。雨后，淡黄的花穗落了一地，给大地铺上了新的地毯，而浓郁的花香却并不会被雨水冲散，仍然弥漫在空中。或许正是因为桂花的香味过于浓厚，起初，桂花在我这里并不讨喜，直到我离开了家乡，每当在他乡闻到桂花香的时候，我就开始莫名地怀念起老家门前的那3棵桂花树了。

　　在秋天，似乎时间变得慢了起来，人更容易怀念难以忘怀的事和人，怀念一些记忆里的味道，怀念过往。有一次，我路过学校大门外面的小巷子，听到卖糖炒板栗的吆喝声，便循着声音走近。糖炒板栗这独属于秋天的美食，令那些深藏在久远时光里的回忆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儿时，我住在乡下。我家的后面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在竹林的后面，大山的脚下，有一户人家，还有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板栗树。黝黑粗壮的树干，连接着茂密的枝丫，果实密密麻麻垂挂在枝头。等到田里的麦穗变得金黄，便是板栗成熟的时候。可是，这棵板栗树是属于那户人家的。我和玩伴们总是在他们去打稻谷的时候偷偷穿过竹林，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干柴，便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似乎每错过一片地上的枯叶，就是错过了一颗板栗。想起这些，我的脸上不自觉地多了一丝笑意。我买了一斤板栗，个头不大，吃起来却甜味十足。恍惚中，我竟觉得有些故乡的熟悉的味道。

　　在许多古代诗人的笔下，秋天是寂寥的、萧瑟的、悲伤的，诸如“万里悲秋常作客”“萧萧梧叶送寒声”“西风愁起绿波间”之类。但于我而言，一年四季中我最喜爱的就是秋天。秋天怎么会不令人喜欢呢？适宜的温度、缓慢的节奏，还有那冷暖各半的人间烟火气。在夜色的渲染中，学校周边的街道逐渐热闹了起来，各种小吃摊闪亮登场。我并不在意街边的美食，或许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除外，如今却懒得停下脚步。走进人潮，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但我的心却异常宁静，就像一个过客，静静地看着、听着、走着，这或许就是长大。长大也就意味着要独自去承受这漫长的人生，但我并不畏惧这一切。人总是要长大的。

　　在秋天，有所怀念，这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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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来信

　　张临吴越（28岁）福建省莆田市城厢区太平小学教师

　　十月的早晨，灿烂、温和，草坪上如诗般勾勒的慵懒阳光，不远处群山前若隐若现飘浮的白云，路边被风赶着滚来滚去的秋叶，都让人如痴如醉。云淡风轻，澄明灿烂的秋，总让人有坠入爱河之感。

　　阳光正好，心情正好，正好戴上大学舍友送的沉香手链。金色圆环上坠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小球，嵌着四叶菡萏。镂空之中，静静躺着一颗沉香珠。行走时，有暗香盈袖；静卧时，有珠玉生香。我静静端详着这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手链，就像收到了秋天落叶捎来的书信。

　　若干年前的秋天，收到的书信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彼时年少，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所见皆喜。“等风来，来赏婵娟时；等你来，共度好时光。”文学院的欢迎横幅总是一如既往使人心神荡漾。喜欢在夜月初上时，与下了晚课的舍友共同走在长安山下略陡的小坡上；喜欢在黄昏日落，三两同学奔向人头攒动的食堂，无意间瞥见近处绝美的夕阳；喜欢穿过篮球场，走过斑驳树影，去操场上为体测做最后的“挣扎”；喜欢走在沙沙响的落叶之上，一个人徒步至校图书馆，看周围同学寂寂无声，继而发奋。

　　那棵蓝花楹，是所有人心头所爱。每当与舍友共同漫步于树下，总会驻足，惊艳于那一树紫色盛放的浪漫。那紫蓝色的花儿，密密麻麻星星点点开了一树，一树紫色的云雾缭绕。整条小路上，都铺满了紫蓝色的花瓣地毯。那如丝绒般的紫蓝，总让人不忍踏足，便绕路而行。蓝花楹开，刹那芳华。微风阵阵，蓝花楹纷纷扬扬，降下一场紫蓝色的花雨，飘洒在我们的头顶上、身上，也飘洒在我们的心里。后来，它也成为学院的纪念明信片——我最喜欢的一张明信片。

　　阳光在细碎的叶缝间静静流淌，又到了一年秋日时分。在光阴流泻之间，仍爱那亘古的秋意，总让人千百次流连。流连于百草枯黄，落叶缤纷，却于金黄之中足见欣欣向荣；流连于秋月澄明，远山和浮云都静默无言，云淡风轻；流连于叶落瓜熟，麦田金黄，万顷风情，准备一场即将过冬的沉睡。拂过脸庞的秋风饱含温情，清晨的慵懒阳光和日落的灿烂夕阳总映照人心。纯粹的美总让人心动，让人动容，让人如痴如醉。

　　不知生命中会有多少个平凡盛放的秋天。而任何人，都将从清晨醒来，走向他喜欢的黄昏，也将从山花烂漫的春天，走向同样明媚灿烂的秋天。生命是一条流向秋天的河，光阴流转，会有远方来信，望你珍重。那条河，也终将奔流不息，流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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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的深秋

　　孙克艳

　　秋天，大抵是一年中最有意味的季节。北方的秋天，不但要比南方来得早，也比南方的更丰富、更多彩。而深秋，则更能凸显这况味。若要赏秋，自然要一睹北方的深秋。

　　相比于都市，旷野的秋，来得早，滋味也浓烈得多。赏秋自然要走进旷野。在那里，秋是铺天盖地的，是无边无际的，目之所及都是秋画，都是秋意，令人目不暇接。

　　旷野的庄稼，是那种令人欣喜的金灿灿的色彩，在茫茫的天地里是最醒目的颜色。光是静静地凝视那片金色的大地，就令人感动，叫人心安，并在激荡着幸福的甜美中，忍不住想要高唱秋的赞歌。即使在庄稼收获后，那些依然屹立在大地上的作物的秸秆，那些已经干枯得失去了分量的根茎，在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后，依然令人动容——那是深秋之所以吸引无数人凝视的方向和缘由，也是无数人默默耕耘的原因和动力。那里，是我们播下希望的地方，是我们不能忘却的色彩。

　　红色，是深秋最浓厚最艳丽的颜色。那么多深浅不一的红色——深的浅的、浓的薄的、亮的暗的，堆叠在一起，像豪爽的画家将丰裕的红色泼洒到了连绵不绝的山野，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绚烂了旷野，简直要把人的眼睛占满。于是，看着看着，赏秋的人的眼里和心里，都跳跃着一团火，如红彤彤的朝阳，在冷清的秋风中跃动。看着那些艳阳般的赤色，真让人想要飞奔而去，跳入其中，融为一体。

　　露出本色的赭黄色的大地，以及苍茫的墨绿色的山野，彰显出无言的浑厚与幽远。耀眼的金黄和灿烂的红色，在它们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光彩夺目。

　　天是那么蓝，宛如一块浩瀚的宝石，更像一汪宁静得失去了时间的大海。好想掬一捧蓝天洗脸，也许一触到那捧蓝天，灵魂就能脱离了肉体，飞上苍穹，成为蓝天里的一朵云，安逸地俯瞰着大地。云们大概也为旷野的深秋着迷了，静静地飘荡着，走得那么慢，那么慢，慢得让人忘记了自己和时空。

　　在枯黄的杂草中，在不宽的道路边，在嶙峋的山石间，盛放着一簇一簇的野花。有紫色的紫菀、白色的马兰、金黄的野菊、多彩的牵牛花……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儿，它们在寒凉的深秋里，它们在岑寂的旷野里，随着秋风，兀自摇曳，兀自绽放。每每看到它们，总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凝视它们，注目那美丽的花儿，注目那坚毅的根茎，以及它们深深扎根的大地。在苍莽的大地上，它们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又以自己顽强的姿态和怒放的生命，吸引了一双双饱含深情的目光，和沉默的祝福。真无法想象，若是没了它们，那广袤的大地，该是怎样的寂寥？那空荡的山野，又该是怎样的落寞？我知道，明年，不，此后的每一年，以及我们不曾来过的每一年，那些花儿，都会再次盛开，一年又一年。

　　在深秋，怎能少了白茅的身影。它们总是以集体的身姿出现，一片一片的，聚集在一起，并以质朴的姿态呈现惊艳的美！茅草枯黄的叶茎上，顶着灰白的花穗，在微凉的秋风中，它们像波浪一样随风舞动，一波又一波，沙沙——它们既没有耀眼的花朵，也没有甜蜜的芬芳，却冷艳而迷人，以独特的风姿，触动了人的心神。白茅起伏的波浪，犹如仙姿绰约的佳人，在瑟瑟的秋风中，翩然起舞。没有亲眼看见过白茅那飘逸风采的人，是不会知晓它缘何在诗词中频频现身，更无法想象出它的风韵与诗意来。看着那片飘摇的白茅，我的心弦被拨动了，莫名地想起《蒹葭》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啊，白茅和蒹葭，若是少了它们，深秋的滋味，便少了一分。

　　自然，秋虫的此起彼伏的鸣唱，单薄的露出骨架的树木，峥嵘的显出寒意的山石，绵亘的跃出视野的山脉……它们在深秋，都别有一番风韵，和其他时节，全然不同。这醇厚的深秋，要调用五感，用心看，用心听，才能领会。

　　年少时，不懂得郁达夫因何为了“饱尝一尝这‘秋’”，竟“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现在，我懂了，若要品得秋味儿——特别是深秋的韵味，确实要来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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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的感应

　　赵政赫（15岁）山东省济宁市第一中学学生

　　不知不觉，秋天就来了，还未好好感受盛夏的风韵，转眼就到了秋天。

　　刚立秋时，扑面而来的风，依旧是暖的。时间一晃而过，忙完了中秋，忙完了国庆，不知不觉便到了深秋。

　　写完了作业，我想去郊外走走，感受一下秋日的景色。附近有一座小山，虽然不高，但是景色很美。走在布满地衣的青石台阶上，看着山间慢慢变红的枫叶，随着阵阵秋风一片片落下，铺满地面；娇艳似火，映红了满座山。

　　回去的路上，下了点小雨，虽然很小，却很冰冷，毕竟是到深秋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时响在耳畔，在青石板上跳跃，在水面上扑打，从金红的枫叶上滴下，从斑驳的墙壁上滑下。秋天的风本应是干燥的，但是有雨的加持便多了一些情趣。丰收的气息也扑面而来：藏在土里的红薯，已经被人们刨出，在田间堆成小山丘，来时它们在晒暖洋洋的太阳，这会儿倒让雨水给洗刷了个干净；早已经被收割完的麦子，时不时会在房顶上、稻场上晒个太阳，此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打断了；只有那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秸秆在感受着雨水的冲刷，反而是越发油亮了；房檐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米，迎着风雨在摇摆，充盈着幸福和快乐。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一花独放，不能代表春天的到来；一叶落地，却能预示秋天降临。时光匆匆，夏天已成为过去，不经意间我们已经走进了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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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渐深（外一首）

　　朱光兴

　　悬于草叶上的虫鸣

　　回到低处，秋就一层层

　　深了

　　落叶触碰落叶，花瓣

　　触碰花瓣，是风又将这秋天推进

　　一寸

　　那些注定

　　要从湛蓝里消散，一小朵，一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