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俊燕/摄
去年春节,我从大巴车上下来,提着行李来到村口的时候,在大槐树下看到坐在石头上的二爷,他笑呵呵地接过我递过去的香烟。
“都回来了吗?”
“嗯,都回来了。二爷您在这坐着晒暖呢,身体可还好?”
“好,我身体好着呢。感谢有个年啊!”
我听完二爷的话,不禁愣了一下,从二爷那深邃的目光中,读出了的很多东西。
是啊,感谢有个年,要不然在外地打工的我们和故乡就断了来往。平时都说常回家看看,可是一想到要请几天假,厂里扣钱不说,再加上来回的车费,就觉得有些麻烦。给娘打电话,电话那头,娘总是说:“别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省点钱,给孩子买点书本也是好的。”听了母亲的这番话,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取消回家的念头了。
有人算过一笔账,如果人的一生按三万天来算,我们这些常年在外的人,还能陪父母多长时间?真的感谢有个年,我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故乡,在亲人们的笑声里,感受家庭的温暖。
孩子在老家的县城上中学,我和妻都在外地打工,也经常给孩子打电话,在网上给他买他喜欢吃的食品,和他喜欢的衣服。孩子收到后也会高兴的打电话来告知一声,这样,我们做父母的多少也得点欣慰。每次往家打电话时,孩子汇报完自己在学校的表现后,总会说还有多少天就放寒假了呢。孩子大了,懂事了,他不说想我们,只是默默地数着还有多少天就能见到我们了。娘每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总会说起很多关于家里的事。比如说:谁家的孩子过年要结婚了;我们家的一个亲戚要过八十大寿了;孩子的视力下降了,她自己也觉得某个部位有些不舒服,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回去带着她去医院看看。我总是在电话里对母亲说:“娘,等过年我回去了就办。”这一切的安排,看似合情合理,却都离不开那一个“年”字啊。
前段时间,工友老李就掰着手指头说:“还有三个多月就到年喽,日子过得好快呀,到时候就能歇歇,回家看看老人孩子喽,老爸都八十岁了。”老李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有些忧伤,但更多的还是期盼。
是啊,感谢有个年,让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能找个由头,下决心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故乡。带着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我们回来的孩子,和望穿秋水等着我们回来的老人,把早就安排好的事,一件一件地认真完成。再陪他们好好过一个年,让笑声在故乡的天空里尽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