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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朵雪花都温暖

发稿时间:2021-10-11 10:36:00 来源: 中国青年报

漫画:程璨

  编者的话

  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雪花,不管用文字、画笔,还是新媒体工具。近日,中国青年报社联合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开启“每一朵雪花都温暖”文化创意征集,文稿、手绘图、短视频、矢量图设计、数据可视化,以及AI交互编程6种形式的创意均可参与。

  温暖,是大家对心与心相连的内在需求。在这个冬天,欢迎把你与雪花有关的温暖故事发给“五月”(v_zhou@sina.com),与我们一起“温暖的BaoBao”。扫码可阅读《中国青年作家报》电子版、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创作频道,那里是一片更大的文学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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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丝丝温暖记忆的雪花

  乔千朗(11岁) 江苏南通市城西小学六(2)班

  我们这儿是很少见到雪的,在我的记忆中,只有过几场不成形的小雪,却是我最快活的时节。2019年,妈妈带我去东北看雪,我高兴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那片皑皑的天地。因为转机,飞机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我仿佛度日如年,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终于到哈尔滨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雪,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垠。我们笑着、跳着、追逐着,肆意地奔跑着。妈妈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我冷不丁地捧起雪,打在她长长的大棉袄上,妈妈立即还击,她说:“来!我们一起尝尝雪的味道!”我们用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在雪地里留下我们的痕迹。我还一路不停地把脸埋进洁白的雪里,一路不停地尝着雪。嗯!雪,好好吃!我们爽朗的笑声,还有呼出的白气,都让这美妙的雪景分外生动,至今想起,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在长白山下的滑雪场,虽然我一遍又一遍地摔倒,一遍又一遍地飞速俯冲撞到人,但是会滑雪的妈妈总是第一时间奔到我身边,拉我起来,并且不厌其烦地向周围的人道歉,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教我动作要领,她还鼓励我要勇敢,告诉我“人生在于体验”。

  最后,在我几乎快对滑雪失望的那一刻,我居然稳稳地从高高的坡道滑到了山底。夕阳把长白山头笼罩着一层红光,我浑身汗津津的,第一次感受到了冬天的温暖。原来,雪花也有温度。

  在东北的大山里,雪花在天空中肆意地飞舞,我和妈妈要紧跟着导游,抄最近的路到达雪乡。爬雪山的路一共有15公里,一路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最深的地方可以没过妈妈的腰间。可是,妈妈为了让我轻装上阵,注意走好脚下的山路,她一个人背着12公斤的行李,紧紧跟在导游身后。

  翻雪山太累了,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还没爬出几百米,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但是妈妈温柔地鼓励我,让我相信自己是可以爬上去的。山路上,雪如云,在寂静的山谷中悠然滑落,像神仙一样慢慢飘落在松树上。当我们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我又是满头大汗,伸出舌头舔舔从高处飞落下来的雪花,好像真是热的呢!

  雪花密密匝匝地织着,在下降过程中由于风的撮合,越飘越大,那小小的雪花竟成了鹅毛般的大雪。我望着洁白的雪花,问妈妈:“雪花为什么义无反顾扑向大地?”妈妈说:“大地是雪花的母亲呀!他们约好了,每到冬季,儿女们都会回来投入她的怀抱。”我望着无言的飞雪,似懂非懂。

  直到后来,在辗转的大巴车上,我一转头看见了妈妈疲惫的侧影,她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睡着了,车子的颠簸丝毫没有打扰她的困意。我细细望着妈妈熟睡的面庞,霎时间明白了:零下20多摄氏度的天气,一路上,长白山夕照的红光、雪乡山路雪花的暖意、东北炕头吃饺子的热腾……都是因为妈妈的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妈妈的爱,让我看到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圣洁的世界,感受到了世间的一切温暖和美好。

  我会记着妈妈说的,大地母亲是雪花的故乡。我相信,这些带着丝丝温暖记忆的雪花,将伴随着我一路飞扬。

  指导教师:阿涌叔叔

  温热的雪

  李霜氤(30岁) 上海大学计算机专业博士生

  我学会走路比一般小孩晚,成长的过程不停磕磕碰碰。大人们说,我大概是做不了运动员。有些事情,比如滑雪,当我看到别人滑雪,不会去想它有多么浪漫,而是会设想我像海豹一样在冰面拱来拱去,别人都在笑话我。于是,我常常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与其闹笑话,还不如不做。

  直到某一年,因为一场难以拒绝的邀请,我竟然来到了一个滑雪场。这个地方的冬天,最冷也不过零上几摄氏度。可我觉得,空气冷得刺骨,我蜷缩在外套里,只想躲起来。直到领队说,怕冷或者不喜欢这项运动的朋友,可以去俱乐部大厅里观看滑雪,场地提供热饮。我立刻像获得解放似的,想跟着几位同样不愿意参与的朋友,一起去大厅里休息。

  这时候,有个小女孩,穿着天蓝色的外套,手持滑雪杖,一个不小心,坐在了地上,爬起来,却又滑倒了,像极了小时候的我。只是,每一次,我不小心跌倒了,面对的是大人的“嘻嘻哈哈”,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周围的孩子,看见大人在笑,也会跟着笑起来。

  但那个小女孩,脸上仍洋溢着笑容。她的教练也耐心地指引着她,讲解每一个动作的要领。我在走进大厅的前一刻,转身向领队提出,也要参加滑雪。

  我像个小孩子,先是坐在一旁,听教练讲解动作要领,然后满怀期待地穿上厚重的装备。不出所料,第一次穿着装备在雪地行走,不小心和别人的雪鞋绊在一起,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我内心立刻陷入“至暗时刻”,以为会像小时候那样,引发一群人哄堂大笑。“果然应该留在大厅里!”我内心发出近乎是在咆哮的声音。

  然而,想象中的哄堂大笑并没有出现。我看见教练走过来,教我们如何在雪地里站起来。尝试了几次,总算站起来,我和不小心绊在一起的那位有缘人相视一笑,各自重新投入了训练中。

  一天下来,虽然又经历了几次摔倒和站起来的过程,但发现滑雪,没有想象中的难学,我总算学会了在雪地中移动,但能够超越前一刻的自我,已是没有辜负今天。任何事情,只要肯耐心钻研,在经历一些难免的挫折之后,不要轻易放弃,总会有点滴进步。

  滑雪时间结束时,我看见,橙色的夕阳漫红了天,像是称赞每个人一天的收获。

  穿着蓝色外套的小女孩也结束了滑雪课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向爸妈讲述着滑雪的经历。

  橙色夕阳笼罩着滑雪场,如梦如幻。我忽然觉得,每一片雪花都是温暖的,因为它吸收了努力的人流下的汗水。

  自从那次之后,我的天空似乎变得更加宽阔了。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关掉人生的一些可能性,哪怕成不了运动员,亦不轻易放弃运动带来的成就感。虽然生活在南方,滑雪的机会变少了,但那些温暖的雪花还留在我的世界里。我开始学拳击,每一次挥汗如雨,都会想起那些温暖的雪花。后来,我又经历了考研、工作等,雪花的温暖仍然鼓励着我,让我敢于去尝试没做过的事,不怕失败。

  有一次,在工作中,一位学生家长说,他的孩子在编程方面没天分。我指导学生,成功地制作出了编程作品,家长十分惊讶。我看见那个孩子,露出了自豪的笑。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小时候的我,站在橙色的夕阳下,露出同样的笑容。

  化雪(小说)

  潘幸泉(18岁,中国作协会员) 河南大学文学院学生

  一个身患阿兹海默病的老人在认知功能障碍、思维混乱时,仍怀有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对新生命的呵护。人的死亡不可避免,但每一个终结或许正意味着一种新生,就如雪花在每个冬天的轮回。 “雪花会雕成每一个她爱的模样”,她或许无足轻重,但曾经留存在时空中的爱,会在她的终焉之时将其暖洋洋地重新包裹,直到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外婆雪白的头发和雪花一同飘来,蔼蔼雾气中持一只腾腾的热水杯。枯树枝一般的她,向地下扎根,棕灰色的轮廓稳稳地落脚在寒风里。她将滚烫的热水泼洒了一半,发出嘘嘘声响的水便如小溪在雪地里四处流淌,直到裸露出路面土灰色的疮痍。她在落根的地方留下浅浅的脚印,浅到那雪泥的痕迹很快就被湮没,她的阴影也被日光逐渐吞噬了。

  那一刻外婆露出路面一样狰狞的神采。寒风里她被吹成两种灵魂,一半沉重若磐石,每一步都扎根到地下;一半飘荡似羽毛,每一步都擎伸到天上。她攥着分裂的灵魂,神采被每一寸天地镌刻,将雪花雕成她爱的模样。

  外婆想着外公,听他在耳边低语。她举起水杯喂他水喝。水顺势滴落在地上,融化了一些白雪,她听到土灰色的路面低泣的轰鸣,那几乎是外公的呻吟。“嫌烫啊。”她收手,神色愈发迷离。

  她再次弯下腰,枯树枝一样把水滑落到麦穗上。叶面上的白雪被吞没,外婆听到白雪那卡在喉咙中的哀怨,那不客气的乡音,全部叠印在雪下冬青的叶脉上。她魔怔着把冬青叶扯下,沿着叶脉将叶片撕毁,冰冷的叶片刺进土中。她惶恐地在这陌生的泥土中快步走动,陌生的麦穗,陌生的一花一草,陌生的昆虫家雀,顷刻间喧闹无比。她大喊着外公和姨姥姥的名字,无人回应,顺势抓起一把冬青叶,附着白雪攥在枯萎的手心中。

  外婆恍惚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循着声音拨开冬青丛,拔出自己埋在土地中的腿脚,站在风里默然。她的目光定格在空气里斑斓的雪花之中,眼睁睁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被雕刻成一个人。

  你是谁啊?

  外婆感到喉咙干涩到蚀骨,不由张开嘴,瑟瑟发抖,耸肩呼吸,直到下一秒感受到一个坚实的力度撑在她的杯底。

  “是姐姐不?”外婆问。

  “我是你姐姐啊?”母亲嗔怪道,架住外婆的胳膊走。

  “我是你娘啊。”外婆沉默半晌后问。

  “你是我娘。”

  雪在她的掌心化了,外婆缓缓把手中攥紧的一把冬青叶松开,枯萎的掌心湿漉漉凉飕飕。母亲把她湿漉漉的手攥住,外婆瞬间被烫得不知所措,低头看向杯子。杯中还剩最后一点水,她仰脖要喝掉,却被母亲一把夺走。

  “太凉了,回去给你倒杯热的。”母亲把最后一点水浇到地上。

  外婆目光空空,乖巧地点点头。她被母亲扶着,蹚过由她倾泻的溪流,绕过被她播种的冬青。她的眼中出现更加迷离的色彩,她突然停住,把母亲手里的水杯抢来,转身回到冬青丛中。

  她把水杯放置在一片冬青丛旁的雪地里,枯萎的手拨弄着细嫩的新叶,将上面的白雪倾倒在杯中。那些剔透的、晶莹的雪花塑造成每一个她爱的模样,她想留着那些爱,她想将爱一饮而尽,她想这雪永不停下,她想回忆起那些爱。

  于是她弯下腰去拾地上的雪,一把把放进杯里。

  在她的回忆里微笑着扫雪的是外公,一到雪天就不愿出门的是姨姥姥,她已然看不清他们的样貌,那些光怪陆离的回忆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抽离,但留给她的片段被杯中的雪串联起一切熟悉的音容笑貌。她虔诚地捧着雪,已经无法思考的她,认真看那雪是如何一点一点将她融化。

  雪花御风飞翔,冲进外婆的眼中,冲散她支离破碎的曾经。她静默着呼吸,而后抬起天真的眼睛去触碰那片灰白色的天空,每当她困惑时,外公的呼唤就在那里,她就听到了自己的麦田,是的,确实是听到了麦浪翻滚。

  她仍然蹲在雪地中,直到天地间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肩膀。

  每片雪花的温暖

  范开源(20岁) 兰州理工大学学生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每到岁末,总会多少下点雪。

  似花似雾,圣洁又美丽,零落一身银辉,拂不散这漫天遍地的苍茫。

  伸手触摸过去,雪花落在掌心,似乎是冰凉的,却又带着一丝丝温润,融化到心底。

  每每看到落雪,总会感叹一句:啊,又一年过去了。雪花兜兜转转,纷纷扬扬,转眼已经在我面前来去了二十个春秋。

  二十载恍然一梦,回首间唯见落雪纷纷空无痕,只留得满地银霜。幼时抓周的情境好似昨日之事,初次上学的哭闹更如去年之景。我所经历的一切在我脑海中映放,就像胶卷在老式放映机里颤动着发出窸窣的声响。过去的回忆已爬满暗黄的褶皱,小心翼翼地展平开来,却又像雪,摸上去冰凉沁骨,捧得久了,便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渗透进四肢百骸。

  我想,一个人的成长,最重要的大抵是心态的变化。还记得小时候看雪,常常会骄傲而得意地吟几句“撒盐空中差可拟”,皱着鼻子为自己的“机智”而洋洋自得;再大些,则是站在门边看着挂满树梢的玉尘,赞两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观;而如今,岁末飘雪之时,则会且观流霜漫卷,且低低道一回“不是人间富贵花”的清癯风骨。

  每年的雪花,似也寄托着我这一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纷繁世事。我仍记得那年冬天,我靠坐在窗边,耳畔听着老师诵读着我并不感兴趣的异国陌生的语言,转头看向窗外已是大雪纷飞,更觉得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将覆在皑雪之下,无声无息、不言不语地度过一整个寒冬,心底便没来由涌起一股伤悲凄凉之情,只想感叹万物皆虚、梦幻泡影。雪花从空中飘落,打着旋儿跳舞,在临落到地面的那一瞬,绽出华美而惊艳的一刹,恍惚间如凄美的曼珠沙华。但紧接着我便意识到,与其凭空悲叹,不如欣赏落雪在空中的舞蹈,优雅而华丽,尽情展示着它自身的美好。

  去年的雪似乎比以往多了些,风也刮得紧了。树梢枝头已经飘零了半季,唯有点点光阴埋在雪中,点缀着这银装素裹的梦幻。往昔的回忆终归于一场场清寒的雪,飘散如烟,弥茫如雾,轻轻悄悄,温暖地装饰着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年岁。

  不知今年的雪,又会下成什么样子呢?相信今年的我伸出手,能接住这二十年来的悲欢喜乐、熙熙攘攘,最终融化在手心,只留下那份渗入灵魂的温暖。

  冰雪含温情

  闫海伊(18岁) 西安欧亚学院学生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自古以来,雪花大多蕴含离别怀念的伤感之情,但在飘落之时,你是否能留意到每片雪花的独特,是否能感受到他所饱含纯洁炽热的深情?

  纵使雪花带来的是冰冷,可雪带给我的,更多是温暖的回忆。

  2017年冬天,家乡的雪下得很大。那时我还在上初中,下课时操场挤满了人,学校广播的“禁止打雪仗”并无人听从,雪花纷飞中一张张无忧无虑的青春笑脸,缓解着彼此因中考而紧张的心。

  2021年高考前的初春,大雪席卷而来,弥补了冬天没下雪的遗憾。一节课过后,外面雪已积到脚踝。我们冲出教室,冲到了草坪上玩闹嬉戏,整个高三部充斥着欢声笑语。或许路过的学弟学妹会不解,一场雪为什么会让我们如此激动?但高三的我们都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个拼搏过的地方和那些一起奋斗的同学打雪仗,一场雪让我们将压抑已久的紧张和焦虑释放出来,也会点燃我们冲刺高考的斗志。

  在2022年,雪也必将印在国人们的心中。因为冬奥会,北京和张家口将成为冰雪奥运健儿展示的舞台,千里冰封也无法阻挡中国健儿拼搏的热情,雪花会被他们的斗志融化,万里雪飘也变得明媚生动。在他们心里,雪花被赋予了温暖和热情,雪花代表的不再是冰冷,而是热忱与希望。

  

  石颖倩(23岁) 浙江大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硕士生

  飘雪的冬天,站在窗前,看鹅毛纷飞,扑簌簌一片、一朵、一粒,急速地落下,来不及定睛,却感到惬意。冬天是暗哑的,隆起的树根,黧黑的泥土,褐色的树干,残存的叶子则是铁灰一般,沉默的,失去了颜色。就这么,雪来了,像火炬,照亮人间,带来明亮,也带来色彩。在雪的覆盖下,敛静的灰色黑色一个个都活起来、亮起来了,世界闪闪地在发光。身后是一盆柴火,滋啦噼啪地燃烧着,窗外是雪在下,雪在燃烧。

  山原、松林、湖泊、村落,没有雪到不了的地方。山峰凛凛,坚忍不拔,威严得,不能靠近,俄而镀了一层雪,磁蓝的青天下,风呼呼地吹,在山的阳面,吹起如烟的雪。山脚下的松林,笔直如塔,密密挨着,梢末的树枝,级级分叉,雪裹不住,只能冻成雾凇,琼树银花一般,晶莹的雪浪,翩翩。远处的湖泊,蜿蜒曲折,青翠的,一路吸纳着雪,在结冰之前来到一片村舍。小桥流水人家,船桨撑起来又推下去,款款的波纹,片片的雪,消融了。村落鳞次栉比,屋顶泛着白光,橹歌轻摇,雪还要去到远方,远方。

  雪是温暖的。长街,白雪,撑伞的行人,裹着棉衣,瑟缩着,心却是热的,跳动着,因为路的尽头是家,而寒冷的尽头是暖。奔跑的学生,鲜红的围巾飞扬,一前一后,欢声笑语,寒冷早已不见,扑扑跳着的是两个红红的脸蛋。积雪层层,压在房梁上,人进进出出,铲雪、扫雪,雪堆闷声落下,远处的鸟儿探出头来扑扇而飞了。屋内有猫狗蜷缩,窝成一团,厨房里氤氲的蒸汽,热腾腾地飞升,冰冷的雪,更显生的温暖。夜晚,雪还在落,无声无息地罩在人间,像一层温暖的保护套。门口站着几个雪人,黑黑的眼睛,红而长的大鼻子,嘴巴永远是弯弯的,微笑着,从童话出来了。烛光摇曳,火苗跳动,恬谧的雪夜中,孩子在妈妈的臂弯睡得香甜,睡吧,静静地睡,雪人会来找梦中的你。

   雪爬犁和冰泡泡

  王安博(11岁) 文并绘 北京市育翔小学学生

  去年的第一场雪,下得特大。第一片雪花刚落下,我就兴奋地冲下了楼,叫上筝筝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突然我们发现了一把废弃的椅子,筝筝灵机一动:“咱们玩狗拉爬犁吧!”“好啊!”说干就干!我们找到一根粗绳子,系在椅子上,又给椅子腿上钉上木板做成雪橇,“豪华”爬犁完工!

  然后我在前面拉,筝筝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再换成她拉我坐。就这样,我们轮流当“狗”拉着雪爬犁。旁边的小朋友们很羡慕,也跃跃欲试。于是,我们俩拉着他们跑啊跑,一圈又一圈。哈!哈!累死我们这两只“狗”了!我们吐着舌头,哈着气,成了两条“热狗”。

  更冷的时候,我会下楼去吹泡泡。拿一根笔杆,沾上肥皂水,吹一个大大的泡泡。这泡泡可不一般,它会变成美丽的冰泡泡。看!吹出的泡泡一个个落在雪堆上,透明的,清澈的,反射着周围的景象。紧接着,泡泡们变得不透明,仔细一看,上面结着一片一片各式各样的六边形的小冰晶,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在白雪的衬托下,十分梦幻。我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个冰泡泡,对着它许下了我的愿望。

  一捧雪

  陈凯誉(20岁) 华中农业大学学生

  我撒下网

  自雪中

  打捞起一两星光

  将这捧藏着星星的雪

  带回家

  却不小心

  让一朵雪花自指尖溜走

  滚落在桌

  碰翻了蜡烛

  点亮了太阳

  注:“雪”寓意冬奥会,“星光”寓意祖国的健儿。灵感源自一捧雪在光下闪烁,其中的闪光星星点点令人目不暇接。

  雪落人间

  林子曦(21岁) 江汉大学学生

  夜深了,巨大的寂静涌来

  推开窗户

  月光倾泻下来

  微冷

  如母亲鬓角的白

  许多次,我惊讶于母亲的单薄

  轻盈,又如此稠密

  稠密,如她编织的毛衣花纹

  在记忆深处温暖,明亮

  老旧的风,让灯光更加柔软

  在这无声的夜

  时间安详——

  雪花落在枝干上

  发出一声脆响

  2021年10月11日 07 版

责任编辑:纪佳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