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网北京4月25日电(记者 张亚云 通讯员 张志超)41岁的齐磊是山西大同人。一年前开始在上海做闪送员,平时他每天穿梭在上海大街小巷,感受着上海人的热情。本轮上海疫情发生后,得知方舱需要志愿者时,他立刻报了名。从4月1日至今,他在新华方舱医院做志愿者已经快一个月了。
在方舱医院里,齐磊不仅会帮助医护人员照顾患者,还承担着繁重的消杀工作,卫生间、洗手池、垃圾桶等细菌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战场”。幸运的是,在直接面对阳性患者的一线,他认真谨慎地进行防护,并没有被感染。
作为一名方舱医院的“亲历者”,这里的日常是什么样子的?作为普通的志愿者,齐磊记录下了工作中普通的一天,向外界讲述自己眼中方舱医院的日常。
10:30,宿舍
今天起得比较晚,虽然昨天休息了一天,但是前天晚上熬了一整夜,从晚上8点工作到早上8点,除了中间两次出舱换防护服,几乎没有休息过,一直在收拾上一批患者用过的被褥、生活用品。
今天的工作还是继续做这些,上一批患者4月15日左右核酸检测结果都转阴回家了,留下来的被褥床铺需要尽快打包收拾。我今天的工作时间是下午2点,所以早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把自己贴身穿的衣服洗一洗。
11:30,方舱
该吃午饭了,这边伙食非常好,我们和患者、医护人员都是吃一样的饭菜。每顿不少于5个菜,有青菜,也有肉,也有排骨、鱼虾,营养很丰富。早餐可以选的,有包子、饼、油条、牛奶。
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我们吃不上热的。每天到饭点儿后,我们先给患者发放餐食,这个班次过后我们才能吃午饭,所以饭菜基本上都凉里。今天我没有排到中午的班,可以吃完饭后睡个午觉再去上班。
14:00,方舱
要开始工作了,我所在的方舱是新建的,在崇明区长兴岛兴灿路88号,我们园区和另一个园区挨着,每个园区里都有三、五个方舱,每个方舱可以容纳1000名患者。
我所在的二号舱主要收治无症状感染者和轻症患者。方舱里的患者是一个格子一个格子住的。一个格子里四个人有三个转阴了,一个还没有同时转阴的话,他就会调换位置,也就是说从转阴头一天开始,会把转阴的人安排在一起,没有转阴的另外安排在一起。
我所在的舱内医护人员大概有200人,具体我没有统计过,他们分成了四个班轮着工作。他们每天的日常就是帮助患者进行核酸检测以及医治有基础病的患者。
志愿者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收拾第一批患者走后留下的被褥、生活用品,这些东西都属于高危污染物,必须要经过特殊的消杀和包装,然后再做特殊的标识。
14:30,方舱
刚刚组长给我们分配了消杀区域,我们人手少,任务重。之前我们舱一共有98个志愿者,4个小时一个班,一共6个班次,每个班都有十几个人,那时候工作还挺轻松的。但现在只有19个人了,每个人上两个班,也就是8个小时,工作量也会加大。以前拖地是三个人在做,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做。加上现在是出入院的高峰期,等于是一个人在做五到八个人的活。
今天,我先要收拾患者留下的床单被褥,打包后要做消杀,还要再次打包,还要再次做消杀,一共要做这样重复三次。比如患者用完了一床被褥,被子和褥子不是装在一个垃圾袋里的,因为垃圾袋没有那么大,太大的话也搬不动。在装之前,要给被褥进行一次消杀,然后装在第一层袋子里,用专业手法给垃圾袋打结。
打好结之后,要在袋子的外围再做消杀。做一次消杀之后再套第二层袋子,第二层袋子还是按照第一层那打结,然后再做一次消杀。最后再套第三层袋子,第三层袋子套好之后做完消杀后,再把它们集中放置在医疗废物暂存间。
在进舱前我们用了两天半的时间进行培训,这些消杀方法都是通过培训学来的,包括医疗废物的处理方法、处理步骤、打结方式,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防护用具的穿脱,这个当时花了很长时间来给我们培训。
消杀的液体是有效氯,味道非常刺鼻的那种,就算穿着防护服味道也非常明显,一个班儿下来基本上会把我熏得头昏脑胀。
我们这座舱是个三层楼,没有电梯,搬东西需要一层一层地往下搬。像被褥这些医疗废物,一袋子在五斤左右,但加起来也是很辛苦的。志愿者中有些女孩子,她们和男孩子一块工作,一个班下来基本上浑身都湿透了。
16:00,方舱
每天下午到了这会,大家都基本休息好了,整个方舱里闹哄哄的,有人在打字开会,有人坐着聊天,还有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比较吵。我们舱里有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女孩,天天楼上楼下地跑着玩。这三个小家伙给护士小姐姐弄得很头疼,经常一进舱就能听到医护人员对讲机里面在喊,“**小朋友又跑哪儿去了,我又找不着了”。经常会有这种事。
不过一有活动他们就消停了,整个方舱也没那么嘈杂了。这会医护人员正在组织跳舞,他们拉了两拨人,一部分人在这个角跳广场舞,一部分人在那边做健康操。很多患者愿意参与,大家一起活动活动,对身体恢复也很好。
志愿者也会跟着协助维护秩序,也有会跳舞的到前面做领头动作。我从来没有去跳过,基本上都是在队伍后面拍手的,我的协调性太差了,跳舞都能把自己绊倒。
18:00,休息室
一个班次结束了,我们被要求每隔4个小时必须换一套防护用具,像现在这会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大概30分钟。现在上海的温度比较高,穿着防护服很闷,而且为了保证防护效果,里面的松紧带子也很紧,勒得大家脸上都是印子,美颜后也能看得出来。
我们组有三个女生,她们每次换下防护服的时候脸上的印子很明显,但是这时候根本不会注意自己好不好看了,都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这会也到晚饭时间了,我每次中间换班的时候都不敢吃多了,水也只喝一点,穿着防护服没办法上厕所。
现在的工作确实挺累的,我们也在休息的时候聊过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来。一开始大家都没想太多,只是想为疫情做点贡献,但坚持的时间久了,都觉得方舱医院确实能有效防止疫情扩散,因为医护人员、志愿者都严格遵守防疫规定。
我们也觉得志愿者对于方舱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做的清洁消杀工作让大家住着更整洁、更安全,患者们都非常期待方舱的环境健康。所以我们都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让这些患者早日出院,每次做清洁消杀也就特别认真。
经过半个多月的接触,我和一些患者也非常熟悉,有的就像家人一样。有一次我因为请假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他们都说,“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感染了,一定要做好防护、注意安全!”
所以后来我们坐那里聊天,就都说咱们能干多少干多少,能贡献一份力量就贡献一份力量,没有咱们这个队伍那是真的不行。
18:40,方舱
又进舱开始工作了,还是重复下午的那些活,这一班我得21:00点才结束。这里面的工作内容其实挺枯燥的,就是清洁、消杀、收拾垃圾,说实话没有之前做闪送那么自由、新鲜,不过这也不是咱们能挑的。
今天晚上还有个安排,就是清洗洗手池。我把被褥消杀任务完成后,就开始清理洗手池下面的积水,做一些消杀,晚上的时候特别闷热,防护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面罩也因为热气糊了,看得不太清楚。
旁边一位五六十岁的阿姨,床位离我清理的洗手池很近,她看到我一直在干活,就走过来拿了一个苹果和一瓶水说:“小伙子你休息一会儿吧。你身上都已经湿了,看东西也看不着,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东西。”
其实在方舱里做“大白”,还是有很多患者一直在关心我们。我对这个阿姨很感激,她看起来就像我姨一样,把我当家人关心我累不累、渴不渴,为了他们我也愿意一直做下去。
凌晨2:00,方舱
一天的活终于干完了,我和同事们出来后都不想说话了。特别是女孩子,她们肯定更累,我们的班组长每天给志愿者做工作分配,她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过一天的工作下来,我看她回宿舍路都走不动了,特别疲惫,但是第二天早上又精神抖擞地出来上班了。
方舱里有感动有温暖,在这里隔离的患者都非常配合防疫要求,让做核酸他们主动就出来了,通知需要消杀他们还会和我们说谢谢、辛苦了。
希望大家能够尽快恢复平常生活、上海也能尽快恢复热闹繁华。上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