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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款11万被捐助者收到5万 志愿者称开支大

发稿时间:2016-05-13 13:45:00 来源: 成都商报 作者:王超 中国青年网 我要评论

募捐者张先生之前发在QQ空间的捐款账目

  22岁的小芹躺在天津市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的病床上接受化疗。病房外,她的老家四川巴中市,一场因她而起的募捐风波,至今仍未尘埃落定。

  2015年4月,在天津上大学的小芹被确诊白血病。治病期间,巴中一个名为“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的组织,在巴中多个乡镇为她组织募捐。但事后证明,募捐到的11万余元爱心款,并未全额打进小芹账户。小芹家属对此提出质疑,双方发生争吵。“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事后发表声明,称爱心款中的5万余元系用于活动开支。巴中市民政部门随后介入调查并查证,这是一个未到民政部门注册的组织,其开展的公开募捐活动属于非法募捐。

  下个月,小芹将接受弟弟的骨髓移植手术,费用在70万元左右。如今,募捐风波尚未尘埃落定,其母在网上发起了“轻松筹”,介绍了她的病情及家庭状况。目标金额40万,但三周过去,仅筹到1.1万余元……  

  雪中送炭  “这下遇到好心人, 女儿终于有救了”

  2015年4月,在天津商业大学宝德学院念大一的罗晓芹,在上海一家医院被确诊为白血病。对于靠打工供3个孩子上学的肖兰琼夫妇来说,女儿的病瞬间让一家人捉襟见肘。辍学,成为两个儿子的被动选择,后来小儿子被学校劝回继续读书。

  之后,有朋友在网上发帖为小芹求助。一位名叫鲁扉的巴中老乡看到消息后,主动联系肖兰琼,并很快为其筹到1万元捐款。之后,他告诉肖兰琼,因自己要忙很多事情,接下来会有一位张先生来继续爱心接力。“这下遇到好心人了,家乡那些认不到的人,愿意捐款,为女儿治病,好感动。”肖兰琼讲述当时的心情。不久,一位自称是“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负责人的张先生联系上肖兰琼,表示愿意为小芹募捐。

  这是2015年5月底的事情。肖兰琼当时想:“有这么多来自家乡的爱心人士帮助,女儿终于有救了。”

  成都商报记者试图联系鲁扉,但对方电话一直关机。不过,巴中市青年志愿者协会志愿者张美琪证实,鲁扉与她都是志愿者,当初确实组织了很多朋友为小芹捐款,后来因忙不过来,才由张先生接棒。接下来,张先生带领的“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前往巴中多个乡镇,开展义演为小芹募捐,并成功募集到一些爱心款。

  但这样的结果并未让双方皆大欢喜,反而衍生出一场至今仍未停歇的风波。

  奔走募捐  到多个乡镇义演 志愿者募得善款11万

  募捐活动从2015年6月前后正式开始,7月底结束。前日,成都商报记者前往“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曾去过的多个乡镇进行了调查。

  2015年6月,“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在巴中市巴州区曾口镇开展募捐活动,在镇上开家居用品店的张美琪提供了价值数千元的床垫、抱枕等家居用品,现场义卖为小芹募捐。张美琪回忆,当天到现场的志愿者有四五个人,现场有主持人、演员等,活动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当晚共募集1万余元。

  巴州区梁永镇莲花溪社区主任王延平对去年的募捐也有印象,因为“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曾找他帮忙协调义演场地。他回忆,演出是傍晚时开始的,持续两个多小时。现场有六七个志愿者,一开始播放小芹的音像资料,接下来是演员(或志愿者)在舞台上唱歌等。梁永镇镇政府相关人士介绍,当时“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曾拿着一份某部门出具的证明,大概内容是拟在当地开展义演募捐活动,希望得到当地支持,“具体是哪个部门出的证明,记不清楚了”。

  平昌县三江镇镇长苏鹏回忆,到三江镇的“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成员大约有五六个人,募捐到8000元左右。

  肖兰琼说,除“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主动在网上公开募捐账目外,也有部分乡镇热心人士会在募捐结束当天,给她打电话告知当天募捐的情况。根据她的统计,共有11万余元捐款。这个数额得到了志愿者一方的认可。  

  善款风波  “募捐到那么多钱, 为啥只给了一部分”

  矛盾,始于小芹母亲肖兰琼对“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募捐活动的质疑。

  肖兰琼说,“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前后给女儿的银行卡打过三次钱,一共49252.9元,最后一次打钱是在去年7月9日前后,当时打了1万元到女儿银行账户,但张先生在电话里要求女儿发一条短信到他的手机上,短信大意是“今天收到张先生3万元”。短信发出后,1万元很快打入小芹的银行账户。

  既然只给女儿打了1万元,为何要让女儿说收到了3万元?这让肖兰琼觉得,张先生可能是“骗子”。肖兰琼责备女儿发短信的草率行为,但女儿说:““妈妈,我得到一分,救我一命也好,不然我们一分钱也得不到。”成都商报记者事后向张先生求证此事,他拒绝回应。

  肖兰琼告诉记者,她曾质问张先生为何大家捐了这么多钱,却不打给自己。张当时解释,不只是为小芹一个人募捐,还在为其他人募捐,钱给别人打过去了。

  在“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为小芹募捐活动期间乃至结束后的两个月,肖兰琼常给张先生打电话,几乎都是要钱,“因为女儿治病需要钱,希望他能将募捐到的钱打到女儿银行账户上。但他经常拖,一天推一天。”对此,张先生解释,当时开展募捐活动遇到了困难,因为每天的车费、演出费、租用设备等费用的开支非常大,几乎没有多余的钱。  

  家属质疑  “我知道他们有开支, 但真的有这么大?”

  在数次催钱无果后,肖兰琼灰心了。她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去年7月底,“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在平昌县某乡镇募捐后,一位当地村民给她打电话告知当天捐款数额后,她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不要捐款了,之后还让朋友给这位村民发去一条短信,大意是:请好心人士不要再做好事了,我们没有收到钱。

  募捐活动结束后,肖兰琼仍然希望对方能将此前的捐款打到女儿银行账户。但她说,张先生很多时候不接电话,或称自己很忙。2015年中秋节前后,当时在上海一家医院做了化疗的小芹已随母亲回到宾馆,等待一周过后重新入院。届时,需要交纳5万元费用,但银行卡上仅剩1万元左右。在连续多次拨打电话后,张先生终于接了电话,但二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肖兰琼也没有要到钱。至此,肖兰琼要钱的希望彻底破灭。之后,她向一位亲戚借了6万元。

  但肖兰琼一直在质疑,“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以小芹的名义募捐到11万余元,为何最终打入女儿银行账户的只有4.9万元,肖兰琼向成都商报记者抱怨:“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开支,但真的有这么大?”

  按照肖兰琼的理解:“那些钱是好心人捐给女儿的救命钱,他(张)如果不给我们,也该退还给那些好心人。”  

  巴中市民政局:属于非法募捐,已介入调查

  这场捐款风波,目前已经引起巴中市民政部门的关注。

  巴中市民政局民间组织管理科科长赵勇灵告诉成都商报记者,根据他们查证,这个名叫“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的组织并未在民政部门注册。此外,即便“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系在民政部门正规注册的合法组织,在没有取得公募资格之前,也无权面向公众公开募捐,必须与具有公募资质的慈善组织(巴中目前只有慈善协会或红十字会具有公募资质)进行合作,后者会对其募捐情况进行监管。

  成都商报记者向张先生求证“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是否合法时,他表示在民政部门注过册,只不过注册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此外,当初注册的名字去年下半年也已注销,“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也随之解散。张先生称,“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当初得到过巴中市相关部门的支持,所以才会出去公开募捐,是合法的。不过,他拒绝透露这个“相关部门”的名字。

  而巴中市慈善总会相关负责人表示,他们未与“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有过接触。赵勇灵说,“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的公开募捐行为违背了相关法律法规,属于非法募捐。目前,民政部门正在联合相关部门对此事进行调查核实并处理。

  “所有的公益慈善组织在开展重大活动时,都必须向主管部门(民政部门)报告,取得同意后才能进行。”赵勇灵说,即便公益组织为弱者募捐吃了不少苦,但每一笔开支都必须清清楚楚,不能模糊而过。  

  募捐者:整个募捐活动的开支太大  “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值得。”11日晚,“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负责人张先生在QQ上给成都商报记者发消息说,并给记者发来一个巴中当地网络论坛的回应网帖。回应一开始便写道:“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不再关注、支持大小病帮助与救助”。他随后告诉记者,“巴中爱心志愿服务大队”已于去年下半年解散。

  回应里写道:本次公益活动于2015年5月下旬拉开帷幕,2015年7月底落幕。在这期间公益组织人员奔波在风雨中,他们每天一早出发,中午在路边用餐,晚上六七个人挤在一间宾馆里……他们去过玉山镇、恩阳区、平昌县等多个地方进行活动宣传。总共筹得资金十一万多,发放关注人(备注:小芹)五万多。其他紧急救助发放:三千元。本次活动开支五万多。回应里还罗列了部分必要支出的单据。

  张先生说,他最先通过一个志愿者接触到肖兰琼,并在一开始就给对方说过,活动会产生一些费用,需由家属承担,对方也答应了。对此,肖兰琼承认确有此事,“但他没给我们说具体会产生多少费用,我们也没想到产生的费用会这么高。”

  张先生说,团队每次出去募捐有10多人,要包三四辆车,还要请主持人,演出团队,租音响、舞台设备,以及广告宣传等等,加上吃饭住宿的费用,平均出去募捐一次的开支最少要2000多元。对于多个乡镇表示到场组织募捐的人只有五六个人的说法,张先生解释称有些志愿者在忙其他的事情,维护秩序、发宣传单等,不是每一名在场志愿者都会被人们看到。对于每场捐款的金额,他称记不得了,此前确实会将每次的捐款金额在网上公布,但去年下半年注销网站后,账目资料也随之消失,并未留底。

  张先生反复强调“这件事我问心无愧”。对于肖兰琼称仅收到4.9万元捐款,张先生称当初让团队一名成员到银行给小芹的银行账户打了3000多元,这笔款对方没有算进去。对此,肖兰琼称,银行账户上没有3000多元的进账。

  张先生说,自己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坚持做了4年多公益,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想再对此事做任何回应,此前的团队成员也不会有人出来回应。

责任编辑:周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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