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5月8日,美军战机突然对在南联盟首都贝尔格莱德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发动导弹袭击。
(一)
早晨起来,就看到网上的几张图片,其中一张,当年被空袭的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旧址纪念碑前,现在摆满了鲜花。
与往年不大一样,今年的花环,一个又一个。
这一天,应该很多人都来悼念过。
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一晃,22年就这样过去了。
但时光催人老,屈辱永远忘不了。
我还很清晰地记得,1999年5月8日,那是一个北京正到处是飞絮的日子。
当天上午,突然听到一个噩耗,北京时间5月8日凌晨5时45分(当地时间5月7日夜23时45分) ,在南联盟首都贝尔格莱德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美军战机突然对使馆发动导弹袭击,数十人被炸伤,三名在使馆的中国记者——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不幸罹难。
这是中国国际新闻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使馆被认为是一国的领土。对使馆的攻击,就是对一个国家主权的公然侵犯。
这就是当时震惊世界的“炸馆事件 ”!
邵云环大姐是我的同事,我和她未曾谋面过,或许以前在单位大院见过,但并不认识。
但我确实读过她很多发自战地的报道,清晰地记得,她在一篇报道中这样说:当时北约战机“精确地”炸毁一个目标后,通常便会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所以,每天晚上,她“像等楼上的另一只靴子掉下来”一样,等待着爆炸……
但那一夜,美国的战机却“精确地”对准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
漂亮、气派的使馆大楼,被导弹炸成了废墟。
三个中国人的生命,永远地被定格在了那个黑夜,在贝尔格莱德……
但人们永远不会忘记。
看新闻报道,今年5月7日,炸馆22周年之际,很多人来到这里凭吊。
其中有:
塞尔维亚劳动、就业、退伍军人和社会保障部部长特帕夫切维奇、
贝尔格莱德市市长韦西奇、
塞尔维亚记协主席拉多米罗维奇、
新贝尔格莱德人民解放战争战士协会、
塞各界友好人士、
中国驻塞尔维亚大使陈波及部分馆员、
我驻塞媒体代表、
我驻塞企业代表及华人华侨代表……
很多人还发表了让人感慨的讲话。作为塞尔维亚部长的特帕夫切维奇说: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悼念在北约野蛮侵略中遇难的中国记者,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刻中国人民和中国记者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今天我们满怀无限感激来到这里向他们致敬。有一个像中国这样伟大的朋友是塞莫大的荣耀。
中国驻塞尔维亚大使陈波说:
感谢塞尔维亚朋友每年同我们一起缅怀在北约轰炸中牺牲的烈士。3名中国新闻工作者与他们的塞尔维亚同事一道用生命捍卫真相、公平和正义。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侵略者犯下的罪行,他们打着维护人权的幌子以最野蛮的行径践踏人权……22年来,3位烈士的鲜血激励着每一个中国人团结奋斗,建设更加强大的国家。
有些事,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有些人,虽然已经远去,但永远激励着我们!
(二)
银河号事件、炸馆事件、南海撞机事件,是改革开放后最让中国人屈辱和痛心的三大事件。
尤其是后两件,中国人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往事不堪回首。当年曾愤怒抗议的学生,应该早已为人父母;当年出生的孩子,也早已长大成人。
曾经是欧洲大国的南联盟,已经不复存在;中国大使馆也搬往他处,被炸的旧址,现在已改建成了中国文化中心。
但北约没有被解散,屈辱永远无法忘记,警钟必须长鸣。
后来很多年后,我去以色列工作,时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的潘占林,转任中国驻以色列大使。
谈到当年的这件大事,大家还是不胜感慨。潘大使说,当时幸亏夜已很深,因为战争也没有供电,他劝大家早点休息,这样可以早一点起来,于是大家返回自己的房间,就在几分钟后,大家待过的地方,就被一枚导弹击中,如果大家还没有散去,后果更为惨烈……
今年的4月1日,还是南海撞机事件,也是王伟烈士牺牲20周年。我们从新闻中看到,王伟烈士的墓前,除了人们送来的鲜花,还有“歼20”、“歼15”和航母模型……
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但历史沉重得让人无法忘却。
今年3月26日,在被问到北约空袭南联盟事件时,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说了这样一番话:
中方想提醒北约,北约还欠着中国人民的血债。 北约不要忘了,199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严重违反有关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悍然对南联盟进行轰炸,造成了包括三名中国记者在内的大量无辜平民遇难。逝者已矣,但生者更需要警醒和反思。”
也就在3月26日那天,正在塞尔维亚访问的中国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魏凤和,就专程去中国驻南联盟使馆旧址,凭吊被炸罹难的三位中国同胞。
稍后在与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会谈时,魏凤和还很是感慨,说了这么一段话:
今天我们专程到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凭吊烈士,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历史,中国军队绝不允许这样的历史重演,我们完全有能力、有决心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请注意,专程!
屈辱的历史,中国人不能忘,中国军队也不能忘。“中国军队绝不允许这样的历史重演”。
不由想起2017年6月,当时中国领导人出访塞尔维亚,根据新华社的报道,“第一场活动就是前往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凭吊在使馆被炸事件中英勇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和朱颖3位烈士。”
真的没想到。在当时的文章中,我就说,这向外界传递出明确的信息:
1、对中国人的攻击,不管是以误炸还是什么其他名义,中国永远不能接受;
2、在海外罹难的同胞,中国永远不会忘记;
3、我们爱好和平,愿意合作,但从来不惧怕恐吓。
值得注意的是,在那次凭吊活动中,塞尔维亚的总统、议长、总理,内阁全体成员,都全部出席了!
当时就感慨,中国外交的风格,确实很不一样了。
一晃,又四年过去了。
在这四年中,我们看到了风云变幻,我们看到了世界大变局,我们也看到了种种的严峻挑战和考验,也看到了中国的定力和底气。
22年前,是整个民族的悲愤、呐喊,并刺激了这个国家卧薪尝胆、奋发图强。22年过去了,尽管仍有着种种的不足,但中国已不是当年的中国了。
考验依然会有,屈辱永远不忘。
愿逝者安息,愿国家强大,愿我们所有远行的同胞,都健康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