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四川特钢产业联盟大会在江油市成立。会场上，钢铁研究总院副院长董翰不时迎来新老朋友的寒暄。“基本上四川生产特殊钢的企业都来了，下游的客户企业也来了不少，哈尔滨汽轮机厂、东方汽轮机有限公司……”董翰大略计算了一下，大概有50多家参会单位。
这样热闹的场景，在四川特钢产业联盟秘书长李壮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大而不强、分散、研发能力薄弱……江油特钢产业到了不得不改变的地步，而成立产业联盟就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本报记者 祖明远
“小而散”的特钢行业
特钢，就是在钢材里添加镍、钼等特殊化学成分，使其比普通钢材具有更高的强度和韧性等，广泛应用在航空、核电等高端产业领域。而兴起于“三线建设”时期的江油市，则是中国四大特钢产业基地之一，2016年，江油特钢实现产值约200亿元，约占全市GDP的半壁江山。
虽然位于钢材产业的高端位置，但江油特钢企业近年来却略显尴尬：饿不死，但又无力发展。据了解，全市共有30多家企业，其中发展不错的六合锻造利润率约10%，而其他企业大部分规模不大，利润率更低。
这种格局与特钢的特点有一定关系。普通钢材品种较少，而需求量很大，适用于大规模的工业生产。而特钢品种繁多，添加不同的元素、制成不同的尺寸，都是一个新品种，且往往是小批量定制，天然就难以形成巨头企业。
在李壮看来，造成眼前小和散的原因，除了特钢自身的产业特点外，还有江油市特殊的历史背景。
江油特钢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三线建设”时期布局江油的攀钢集团江油长城特殊钢有限公司。长钢鼎盛期拥有近3万员工，成为江油特钢企业的人才“输出地”。据估算，如今在其他特钢企业工作的前长钢员工仍有2000多人。
这种共同的产业背景，使得各家企业产品线高度雷同，而工作人员彼此的熟稔以及特钢产品的特点，使得投入几十万元研发的新产品，往往很快就成为公开的秘密。多年下来，江油特钢企业陷入了“恶性循环”：要扩大产能，但在产品线雷同的情况下，动辄陷入“价格战”泥沼；而利润微薄，则又导致研发能力不足，从而加剧了产品雷同。
此时，能源、人工等成本的上涨，或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特钢企业必须进行改变。”李壮说。
产业联盟的“整合远景”
在江油市牵头整合下，四川特钢产业联盟意在搭建一个平台，在产品研发、降低成本等方面实现资源共享，以谋求更大的发展。
李壮举了两个例子：一些企业拥有投资上千万元的先进设备，在没有生产订单时，可以有偿供联盟内其他企业使用，提高设备利用效率；长钢因其产业地位，在用电价格上享有一定的优惠，而特钢行业是用电大户，炼一炉钢需要1万多度电，如果可以将长钢未用完的额度有偿转让出来，对双方都有利。
同时，江油市还计划与社会资本合作，成立一个封闭基金，为联盟企业提供短期流动和技改资金。
在企业主看来，联盟更大的好处是整合。以每年一次的法兰克福国际材料展为例，因为产品线有限，小企业支付几十万元的参展费用不划算。以联盟的身份集中参展，平均成本更低，也能开阔视野和拓展销路。
类似的还有整合订单。定制的特钢产品往往订单量不大，像航空使用的特钢产品，有时一笔订单不过几百公斤，而炼一炉至少20吨。订单之外的产品只能降价出售或闲置。而由联盟整合订单，就可以“聚沙成塔”，为订单之外的产品找到出路。
研发能力，是联盟关注的重点。在与沈阳金属研究所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后，双方将共同开发特钢新产品，再有偿转让给有兴趣的企业。
根据德国、美国特钢行业的整合，往往都是在金融资本支持下实现。“相比而言，联盟对成员的约束力并不高，资源整合也只是初级阶段，但我们希望联盟成为行业发展的踏板，中期目标是推动行业产值再增加100亿元。”李壮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