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人木作品《莲漪表妹》

潘人木翻译的经典童话作品《青蛙和蟾蜍》

　　潘人木是中国台湾当代著名作家，1950年以中篇小说《如梦记》登上台湾文坛，1952年出版长篇小说《莲漪表妹》，一举成名。1965年开始创作、编辑与译介儿童文学，屡屡获奖，享誉文坛。

　　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大陆文化界对潘人木是比较陌生的。进入21世纪后，情况有所改观。潘人木翻译的《鼹鼠和玩具汽车》、《你睡不着吗？》、《逛了一圈》、《青蛙和蟾蜍》、《小矮人》 等儿童图书先后在中国大陆出版。

　　2015年，郑州大学出版社还引进了潘氏的原创儿童文学作品《小红与小绿》。

　　潘人木1919年生于辽宁法库县，本名潘宝琴，后改为潘佛彬。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举家迁往北平，之后东徙西迁，曾在南京、重庆、迪化（乌鲁木齐）等地居住、求学和工作。

　　1943年，潘人木与党恩来结婚，1949年12月去台湾。一般都认为潘氏赴台后，开始投身文学创作。实际上，早在中学时代，潘人木就已开始动笔创作，并有诗文发表。

　　据潘人木《从“告状”开始——谈我如何开始写作》自述，由于生于新旧文学交替的时代，大概八九岁时，她便可自由运用文言、白话这两种文体表达意见了。她的好友、作家赵淑侠在《流离人生》一书中回忆，潘人木自幼喜爱阅读，很早就显露文学才华，这归功于其父亲的鼓励与支持。

　　潘人木曾就读于崇慈女中初中部，任校刊主编。后入国立东北中山中学，1937年7月高中毕业。国立东北中山中学1934年3月在北平创立，1936年11月由于北平危急，总校南下撤离，迁至南京江宁板桥镇。此后，潘人木又辗转湘、桂、黔、蜀数省，弦歌不绝，育人不辍。

　　国立东北中山中学迁至南京后，于1937年3月26日创办了一份旬刊《国立东北中山中学校刊》。笔者在该刊第1期（创刊号）上便发现了潘人木的诗作，应是潘人木最早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这是四首旧体诗，总题为《归来》，署“潘佛彬”。现照录如下：

　　归来（四首）

　　远俎长征道，慆慆久不归。去时杨柳绿，归来雨雪霏。忽念关山远，我心一何悲。春草生遍野，虎猿夹路啼。大树多零雨，淅淅复凄凄。

　　遥思故庭院，当在丛草间，蔓藤绕窗牖，蛛丝系屋檐。中堂为鹿穴，人兽相回旋。何忍睹此景，可畏亦可安。

　　梧桐聚鸣禽，皓月散流光。高楼有思妇，心意何惶惶。自与君别后，慵到小池塘，昔日共话处，今日草正长。玉奁委清尘，室空响寒螿。君若独飞鸿，妾若雁失行，愿向西南飞，常依在君旁。

　　落日散绮霞，野云映红光，门外马蹄急，征人归故乡。倒履相逢迎，为君启重房。云鬟不须整，玉坠夺朝阳。香绮紫罗裙，飘飘随风扬。启门见故人，殷勤问风霜。君去十二载，今日得还乡。天下多劲敌，男儿当自强！而今长相守，欣喜复忧伤。忧伤何能已，把盏付杜康。酣饮载笑言，情好不可忘。愿如大江水，东流无尽长！

　　尽管该组诗歌标为四首，内容上却联系紧密，可视作一首长诗。作者以清丽质朴的笔调，率真哀婉的抒情，化用《诗经》之佳句，远绍魏晋南朝之古风。虽然写的是传统的思妇题材，但从“遥思故庭院”、“天下多劲敌”等句中，亦可读到作者本人的身世之感与家国之痛。

　　同时，诗作也显示了潘人木良好的古典文学素养。

　　近来，有研究者开始关注抗战时期“蒋夫人文学奖金”征文活动。这是1940年新生活运动会妇女指导委员会以“蒋夫人”宋美龄的名义向全国女性进行征文。

　　在最后的结果中，潘人木的小说《扣子》脱颖而出，荣获文艺组第四名。

　　彼时的潘人木就读于重庆中央大学外文系。重庆中央大学即后来的南京大学。因此，潘人木与南京可谓渊源甚深。根据以上钩沉，我们或许可以说，潘人木的文学创作正是从南京正式开始的。

　　金文胜（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