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用在王传君和“童子鸡”杜淳身上的一堆闲笔,就是两个黑帮小喽啰像唠家常一样唠了一路那段,程耳觉得都是符合人物逻辑的:“我希望它呈现出来的是看似很不完整,但是非常完整。”
说到究竟更爱哪个角色,程耳沉思了一会,郑重地说:“每个人的处事方式都会有我自己的影子。”他还讲了一个段子,有一个跟他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在“听”(不看画面)完他处女作《第三个人》的时候,对他说:“我怎么觉得都是你在说话。”“这就对了”,程耳听着特别开心:“都是我在说话,我站在每个人物的身后,有的时候我也需要批判他。”
葛优与闫妮
演员篇:闫妮演完第一场,就决定给她加戏
至于片中另一个最有生存智慧的女性闫妮饰演的王妈,程耳显得谦虚许多,他认为闫妮是很特殊的一个演员,非常的准确和生动,能够感染到观众,跟她本人有很大的关系。他还透露,原本剧本中闫妮只有很少的戏,但在她第一场戏演完,就是一大家人吃饭时她向葛优趁机推荐杜淳那场戏之后,程耳就决定为她加戏了。
至于坚持不说上海话的葛优,程耳说大家其实是讨论过一致同意的,但是葛优的普通话确实太有特点了,而且因为葛老师演了这么多角色,观众的确很难把他的脸和他的嗓音分开,所以还是让他说普通话,只飚了几句上海话。程耳本来也担心和其他演员不搭,但发现最后的效果还行,没有什么困扰。为此程耳还感慨一番,观众在看葛优的时候,和看其他演员出发点不一样,更多是欣赏他的魅力,所以他怎么演都是对的:“他其实没怎么演,就是占便宜,不然他怎么说很容易呢。”
葛优与章子怡
制作篇:就是要任性说上海话
《罗曼蒂克消亡史》几乎全篇使用上海话对白,除了葛大爷,所有演员要么学上海话,要么用配音,总之是一部在北方不看字幕就要看不懂的电影。这种大胆的设计在商业上对于电影的发行可能是一个阻碍,但是在创作上,程耳坚持认为它是一种让观众增强代入感最有效的方法:“我要拍一个民国戏,我必须得迅速找到又简单又有力的手段,迅速让它生动起来,就是用上海话。这样会直接使整个氛围一上来就建立起来。”
程耳也承认,对自己是相当自信的。他认为,现场当然需要尽量的专业,但即使有时候错了错误或者后悔的决定也没有关系,还有后期和剪辑。“我是一个从来不补拍的人”,在他看来,没有问题是剪辑中解决不了的。而且因为他对于自己的审美非常专制,非常严格,所以他自认是一个非常适合剪辑的人,“这个戏第一次剪出来三个半小时,现在只有120分钟,我一点不心疼。他们说我是一个强迫癌晚期,只要有一个环节在审美上达不到要求,都剪掉。”
对于影片上映即将面对的赞美或者批评,程耳更是自信,自己的电影还是夸得多,骂得少,自己还挺开心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的人没那么多,程耳自嘲地补了一句。总之,不管拍大片还是小片,观众认可还是不认可,程耳都不会改变自己。他是从本质上不相信“转型”这件事情的。“我觉得导演这个行当不会有本质上的飞跃了,他(的成就)还是跟价值观和审美相关。我们喜欢热爱的那些导演,他的第一部和最后一部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因为他就在那个位置。”
假设现代观众的多元价值观体系,对于他会有完全出人意料甚至让人不堪的解读呢?程耳也不会感到被冒犯,在他眼里,对电影的理解本身无需那么沉重,“我自己电影里一直在开玩笑。”“片中那句台词’不要取笑导演,这部戏拍给下一个世纪的人看的’,就是在取笑我自己”,程耳笑着说,“这方面我是很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