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湾边防连的“蔬菜工厂”丰收。郭帅/摄

　　海拔5380米，空气中含氧量不足平原地区的50%，常年风力在七级以上，年平均气温在零下10摄氏度左右，距离最近的县城500多公里……新疆和田军分区某边防团神仙湾边防连的这些数据，似乎从未改变过。

　　党的二十大报告说，“巩固提高一体化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推进现代边海空防建设。”对此，神仙湾边防连的官兵感触非常深，“恶劣自然环境很难改变，但我们的守防条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官兵们说。

　　茫茫雪原，天地一色。10月22日，神仙湾边防连巡逻小分队乘坐某型新式巡逻车，前往某高地进行巡逻。

　　“记得2008年上高原后第一次巡逻，大家坐在卡车大厢板里，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神仙湾边防连四级军士长刘万江回忆说，由于车辆笨重，加上路况差，车能行进的距离十分有限，每次巡逻还要再徒步20公里才能到达点位。平时吃完早饭出发，一般晚饭前才能回来。

　　2009年春节期间的一次巡逻，天空突降大雪，官兵们返回途中车辆陷到雪里。他们用锹镐挖雪，从夜里11点挖到了第二天早晨6点，8名官兵手脚不同程度出现冻伤。

　　“现在很少出现陷车现象，而且户外不觉得冷！”刘万江激动地说，如今官兵们巡逻，穿的是2020式防寒巡逻服套装，它采用防水可擦拭面料设计，内部为羽绒材质，轻便的同时还能提高舒适性和保暖性。巡逻鞋鞋面采用超细纤维合成革材料制成，既能防止雪水渗入靴内，又能保证靴内水汽迅速排出。

　　“巡逻装备也实现了升级换代，2020年上级为一线连队配备某型巡逻突击车，它有着机动速度快、越野性能强的明显优势。”和田军分区装备科助理刘强介绍说，“如今边防一线巡逻时间普遍缩短50%。”

　　氧气被高原官兵誉为“第二粮食”。说起连队吸氧的历史，刘万江忘不了最初到神仙湾哨所的情形，“那时，用背包绳绑在头上减少头疼，吃不下饭连队就开展‘吃饭比赛’”。

　　“那是2008年8月，当时住的还是第四代营房，小平房靠生炉子取暖，刚到连队大家一股脑都躺倒了。当时只有病倒的同志才能吸上氧气，那时的氧气叫‘救命氧’。”刘万江说。

　　2009年，官兵们入住第五代营房，随之“床头氧”也进入了大家的生活，官兵每天在固定时间吸氧，新上高原的官兵适应周期明显缩短，官兵们因为缺氧出现的脱发、牙齿脱落、指甲凹陷、记忆力减退等症状也进一步缓解，于是形象地称它为“保健氧”。

　　“如今，‘训练氧’都来了！”刘万江说，2016年连队建成富氧训练室，采取持续供氧方式，含氧量可达到平原地区的80%，相当于海拔1600米的含氧量，官兵可以在室内举行拳击擂台赛。

　　“高原用氧发展可谓一步一个脚印。”据该军分区领导介绍，2020年，上级为高原一线连队配备了制氧方舱、培养了技术骨干，高浓度钢瓶氧再也不用在百余公里外的三十里营房医疗站灌装了。2021年，“微压氧舱”先后在高原连队建成并投入使用，相比之前的自主吸氧模式，微压氧舱具有可控性和针对性，可形成更科学的医患反馈。

　　“与地方通联，我也亲历了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刘万江说，在2004年之前，大家跟地方通信只能依靠写信，一纸飞书从神仙湾到家里的时间一般都在一个月以上。每次山下送菜、送粮上来，大家最期待的就是那个装满信封的大麻袋出现。

　　后来，连队安装了IP电话，官兵插上卡就可以跟家里保持电话联系。一到休息的时间，电话机前就排着长长的队伍，有时候为了给家里打个电话，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2021年，连队实现4G手机网络全覆盖和无线wifi网络全覆盖，官兵们随时能打电话，还可以通过视频电话与家属“见面”，给守防生活带来极大便利。

　　同样不再发愁的还有用电。早年连队还遇到过因为油机故障，全连官兵点蜡烛过春节的情况。在上级机关的关心关怀下，连队相继配备油机和小型光伏发电站，基本满足了连队每天的正常供电。

　　官兵们说，早先因为电量不够充足，手机网络信号一天就开一两个小时。直到2020年，连队增加150KW光伏太阳能发电阵列，配备4组光伏发电板，吸收太阳能转化为电能，并储存在储电箱，可支撑连队一天的用电量。

　　刘万江介绍，“因为用电的便利，官兵们的训练、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次巡逻回来，热乎乎的饭菜随到随吃，而后与家人视频聊天、吸氧、打游戏、看书，休闲娱乐活动可以自己挑选。”

　　如今，青菜在喀喇昆仑高原也不再是奢望。早年连队主副食要从数百公里外送来。沿途道路复杂，送菜车队走完防区，行程在半个月以上。当时守冬防只能吃容易运送、存贮的土豆、萝卜、洋葱、白菜，被官兵称作冬防“四大名菜”。从10月底到来年3月，缺少新鲜蔬菜导致官兵们时常出现嘴唇干裂、指甲凹陷、头发脱落等症状。

　　2008年，连队建设了蔬菜大棚。官兵们反复试种，大棚里却连一棵绿芽也长不出来。直到2015年，团部派出受过培训的种植员，先在海拔相对较低、植物成活率较高的三十里营房改良土壤，然后再将土壤运送至神仙湾哨所，将大棚的土壤换掉。当年种了15个品种，有8种蔬菜出苗，最终总算还有一定的收成。

　　前年10月，在上级党委的大力支持下，连队建成“蔬菜工厂”，它由操作间、培养间两部分组成。操作间主要对灯光、换气、浇灌、温度等系统进行控制。培养间总共由70层育苗架组成，每层育苗架一茬能产5公斤叶子菜。

　　连队操作员王东介绍，将种子放在育苗培养泡沫盘里，同时按1∶400的比例配置营养补液，自动浇灌系统将营养液循环至育苗架。等种子发芽后，在紫外灯模拟太阳光的照射下进行光合作用，然后经过30天-40天培养，就可以采摘食用了。

　　“‘蔬菜工厂’与大棚培育相结合生产新鲜蔬菜，可保证官兵们每周能吃上一次火锅涮菜。”王东说。

　　“党的关怀暖边关，今非昔比幸福满。”刘万江介绍，神仙湾边防连近年来的发展变化是喀喇昆仑高原一线部队建设发展的缩影。眼下，党的二十大刚刚闭幕，连队持续掀起学习党的二十大精神热潮。官兵们纷纷表示，要以更大的热情投身到练兵备战中，为祖国戍好边、守好防。

　　赵金石 郭帅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裴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