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迎二十大、永远跟党走、奋进新征程”·青春之歌征文
不忘初心,青春朝气永在,志在千秋,百年仍是少年。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作家报》从即日起在报纸端和中国青年报客户端、中青在线、中国青年网等全平台同步推出《“喜迎二十大、永远跟党走、奋进新征程”·青春之歌征文》专栏。采集于一线热气腾腾的青春故事,炽热执着的青年奋斗者,呈现时代变迁中的青年记忆,以及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期盼,这是我们用文学的方式对新时代最好的回应。
这里有中国青年的代表,有青春中国的模样,更有“请党放心,强国有我!”的生动实践。期待青年写作者以身边的故事,呈现山乡巨变,记录伟大时代,与我们一同讲好中国故事,弘扬奋斗精神,展示青春活力,迎接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
——编 者
郝随穗,陕西子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29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获冰心散文奖、孙犁散文奖、鲁藜诗歌奖、长征文艺奖等,出版 《费尽荒凉》《硬时光》《庄里》等15部作品集。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只恒文
五月,和煦的阳光铺洒陕北大地,褪去冬装和春寒的孩子们在校园自在追逐奔跑。
“同学们,来!”强怀林老师拿着一张泛黄的报纸,招呼同学们回到教室。这个场景,郝随穗至今难忘。
这一张“老”报纸上,隐藏着什么故事呢?
个高清瘦的强老师习惯性地用树枝削成的教鞭敲了敲黑板,“今天,我要给同学们朗读的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讲话》)。”
在郝随穗的记忆中,强老师平时在“朗读”时间通常会讲深受同学喜爱的故事,朗读一篇“讲话”,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郝随穗与《讲话》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讲话》中所期望的“新的人物,新的世界”在学生内心引发持久激荡,少年的思绪飞向遥远的地方。
郝随穗(右)2020年11月参加中国作协组织的“中国一日,中国作家在行动”活动,在延安市甘谷驿蔬菜大棚采访。 (受访者供图)
少年遇春风,在《讲话》中树立文学理想
“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要“联系群众,表现群众,把自己当作群众的忠实代言人”……《讲话》中的这些内容,对于一名学生来说,虽谈不上有多深的理解,但却如同一粒微火,照亮前行之路。
强老师读了《讲话》之后,又给同学们讲了很多有关这篇文章的故事,杨家岭革命旧址,歌剧《白毛女》,鲁艺秧歌队的《兄妹开荒》……引发郝随穗极大的兴趣。
课后,有心的郝随穗跟强老师要来这张报纸,把《讲话》认认真真地抄在一个自己裁订的白纸本子上。“文艺与生活的关系,文艺与人民的关系”,给予少年明亮的方向和思想的引领。
少年遇春风,这一天放学后,强老师把郝随穗叫到办公室说,“去参加一个征文比赛吧”。
从未参加过投稿征文的郝随穗一脸茫然,老师则微笑着耐心地指导郝随穗“写什么怎么写”。
黄土地上生长的孩子,在写作上总会给人带来惊喜。郝随穗的《五日并出》在全国性征文比赛中获奖了,而且是陕西省唯一一名获奖者。正逢暑假,消息传来,强老师开心不已,骑上自行车赶到郝随穗家中,把获奖证书亲自送到郝随穗的手中。
“我们的提高,是在普及基础上的提高;我们的普及,是在提高指导下的普及。”《讲话》给郝随穗的影响很大,引导他热爱文学创作,郝随穗也始终用笔墨关注着脚下的黄土大地。
当年那个把《讲话》抄写在本子上的中学生,走上工作岗位后,自2009年起已先后担任子长县作协主席、延长油田作协主席。在很多场合,郝随穗都会拿出自己的这个抄着《讲话》的本子,与青年文学爱好者分享学习《讲话》的体会,组织身边的写作者一起采风与创作。
2020年,郝随穗上报的定点深入生活项目得到中国作协批准,他以《讲话》精神为深入生活和创作的动力,回到乡下,与村里人一边干体力活儿,一边聊家长里短,完全打成一片,深入了解和熟悉新农村的生活,最终创作出版了18万字的散文集《庄里》。
鲜花盛开,浸透时代气息的哲思
五月的北京,鲜花盛开。每一位来到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的写作者,都如同那遍布京城环路的树木和花草,编织着自己的“作家梦”“文学梦”。
由中央文学讲习所更名的鲁迅文学院,自2001年起,在中央宣传部的关怀和支持下,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开设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众多青年作家从这里走上了中国文坛。
2016年,郝随穗来到北京参加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习。
鲁迅文学院“高研班”,不同于一般的写作培训,它更像是创作思想交流碰撞的大课堂。在学习期间,《讲话》与八年前的金秋北京,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的重要讲话,是学员们在“高研班”的学习重点。两次重要讲话引导着导师的课堂教学,学员们分组讨论,师生外出采风。
如何深刻学习和领会间隔72年又遥相呼应的两次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精神,真正从内心明确“为人民服务、为大众服务”的创作方向,与人民打成一片;如何循着柳青、周立波、赵树理等老一辈作家的成长轨迹,进行自己的文学创作与创新,是新一代写作者的责任与担当。
在贵州采风期间,郝随穗与两次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舒辉波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们时常交流到彻夜不眠。他们特别关心当下文学认识与观点的发展,围绕两次“讲话”展开了充分而深入的探讨。有一个晚上,舒辉波跟郝随穗学唱陕北民歌,因歌声传到其他房间,杨袭、左小词等同学来到他们的房间一起学唱,学唱期间,他们以民间艺术与文学的关系为话题,表达了各自不同的见解。其中,郝随穗对陕北民歌所涉猎的文本创作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从那一刻开始,他深刻意识到文学为人民、为时代表达的深刻必要性。
凝神聚气、久久为功。北京之行、“高研班”的学习,与同窗的讨论交流,让这位宝塔山下成长起来的青年写作者,更加明确了文学创作的初心和使命,道路和方向。
2018年,他又参加了中国作协组织的全国青年作家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专题培训班,更加坚定了创作是为人民为时代而歌的信心。
在郝随穗的创作中,情感表达和生命呈现总是与陕北地域文化融为一体,千百年来厚重的文化形成的民风民俗景观蔚为大观。
窑洞,是陕北人生命意义的一个象征,人们在这里悲欢离合,在这里生生不息。在郝随穗的内心,“窑洞在这块土地上存在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居住这单一的功能,它更多地承载着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在此繁衍生息的各种希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从土窑洞到现在的砖窑洞,蕴含着他们在不同时期对自然和生命的情感认同”。
创作为了人民和时代,最终要体现在作品中。《庄里》散文集中塑造的二十多个陕北普通人的形象,都与陕北文化息息相关,与陕北民歌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种与身边父老乡亲有着紧密关系的作品,正是郝随穗多年来坚持文学是时代之声、人民之声的创作方向的文本呈现。
“生活在陕北高原上的郝随穂不仅熟悉那里的庄里庄外,人间百态,更以一个作家的天赋和良知对生活报以充分的热情,进行长期的观察思考。”他的导师、中国散文学会会长叶梅评价说,“他于《庄里》中对乡土人事的书写鲜活灵动,饱含深情,具有丰富的细节、滚烫的温度;同时具有开放的视野,不断递进而浸透时代气息的哲思。”
2021年3月,在《中国青年报》“中青阅读3月推荐书单”活动中,《庄里》位列5本好书的榜首。
日常阅读,以优秀的作品滋养自己
对于郝随穗来说,没有阅读的日子就是荒废无聊的日子,也是痛苦的日子。多年来养成的阅读习惯,使他日复一日地沉湎于中外作品之中。
卡夫卡的《变形记》伴随他多年,作品中“人变成臭虫”这个荒诞的设定,如同中国的《山海经》《聊斋志异》等作品中的鬼神妖怪。《变形记》中的“臭虫”作为一个庞大的隐喻,极具讽刺地抨击了人性之中的丑与恶。在郝随穗的境遇中,遇到过很多“臭虫”,“他们(它们)给我带来的影响是一种经验的积累,让我时常处于警觉中。”他这样说。
在郝随穗的脑海里,卡夫卡不只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更像是人生导师。“他的作品不只是塑造主人公,更是在塑造现实生活人性的纯粹。”这也让郝随穗的成长和写作有了一个标尺,那就是不变形,更不能变成臭虫。在郝随穗看来,“一个人的精神成长史是不能变形的,内心的干净与纯粹迫使他杜绝和排斥功利性的角逐。”
郝随穗对记者说:“我似乎很多次在幻觉中看到卡夫卡的玫瑰,在幽暗中目睹枯萎的花瓣落下。”他创作的《绿色信天游》(又名《陕北册页》)洋洋洒洒地抒写了陕北的前生今世,呈现出陕北独立的人文品质和自然精神。作品发表后随即被“学习强国”等平台转发,并获得了第七届长征文艺奖。
彭家煌、鲁迅等乡土作品对郝随穗创作乡土题材作品产生的影响非常大。他们的作品,是郝随穗文学进步中不离手的手中书。他认为,“彭家煌作品中弥漫的乡土气息,恰是我喜欢那种味道,温暖而厚实,有时候带有淡淡的幽默感,生动而铺展地呈现出的乡土景象,令人向往而深思。”在鲁迅的乡土作品中,郝随穗无穷喜爱每一个主人公极具乡土符号地把自己的苦乐交付于中国文学史的典范形象,他笔下的《老罗家》《谋四子》等,无一不是在这些伟大的作品影响下诞生的。
浸润其中,黄土文化的践行者
闻得见晨露的味道,听得见紫色花儿的呼吸,接纳来自故乡和祖先的时光问候,真切体验那万座大山手挽手排山倒海的气势……郝随穗每一次面对和享用这个时代的伟大果实时,内心泛起的乡土情就会把思绪引领到故乡辽阔的群山之上。
文学让郝随穗痴迷地把大量时间投入到阅读和写作中。上高中时,语文课本已无法满足他的求知欲。于是,他在高一就找来高二高三乃至一些大学语文教科书学习。为了掌握大量的词汇,他甚至抄写了一遍《新华字典》和《红楼梦》全部诗词。一摞一摞的本子上抄满了他喜欢的文字,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说郝随穗是第一个可以买断他这个小卖部白纸的学生。
观察和思考,联想与分析已成为郝随穗的日常。那时住在窑洞里的郝随穗,晚上常与妻子看窑洞顶部砖块缝隙不规则线条形成的各种图案,很多次一直看到天亮。于是,在他眼中窑洞顶部不再是砖块结构的拱形物,而是一个丰富的图画世界。解读这些线条组成的图案,每个图案呈现的多元意义,像极了西方印象派画家的作品,这开启了他的想象角度,拓宽了他的想象空间。这些思考和想象体现在了他的诗歌作品中,他说:“在我的眼里,所有的事物都是一个鲜活生命的立体存在,哪怕一块石头和一缕风,都是这个世界不朽的生命,而这种生命所蕴含的意义,需要独特的角度和非凡的想象力去欣赏。”
创作也彻底改变了他对世界的认识,特别是对脚下这片黄土地的认识。对滋养自己生命的高天厚土和这方水土上的民间艺术,郝随穗钟情地沉浸于子长唢呐和陕北民歌之中。在他眼里,子长唢呐和陕北民歌所表达的,正是这方水土上的万事万物的情感剥离之痛和命运多舛之苦。
郝随穗从旧时光的场景中打量那些正在远去却总能温暖我们的往事:“山路上月光下父亲的归来;村口二妹子瞭望着羊肚子毛巾三道道蓝的归来;山峁上送三哥哥挎着土枪过黄河打鬼子;一次次吆骡子拉盐走西口的硬汉子想着心上人……”他的笔下,陕北人懂得爱,懂得珍惜爱,更懂得用民歌的形式保存和传唱这种爱,把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爱情以信天游的形式留存在这片黄土地上。
著名文学评论家霍俊明在谈到郝随穗的诗集《流年何往》时说,“我尤其喜欢那些关于大地、草木、故乡和‘母亲’的诗,因为诗人在精神母体面前会更为真实、真挚。与此同时,这些诗也还原出了精神世界的根底和本源,它们容不下任何伪饰。”
正是有了这样的经验积累,郝随穗近年的创作聚焦时光内核,开掘时光内涵,在力求超越地方性写作中达到构建精神美学的可能,并在厘清私密与公共写作的交织关系中重新定位文本价值,努力地反映无边的现实意义和时代意义,同时以暖色的笔触关照时光中人性面临的困惑和痛苦。他以《讲话》精神为路标,不断地完成自己的文学使命。因长期深入基层创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2020年,郝随穗被中国作协授予“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题实践先进个人。
五月,不只是五月,在每一年的每一天里,宝塔山下的延河水从未停息过浪花的泛起和向东奔腾的脚步。郝随穗执念于文学的韶华在宝塔山下获取了延安精神和《讲话》精神的双重培育,宝塔山是他的精神之塔、精神之力,他在这里成长、出发、向前,用手中的笔饱含深情地书写着黄土地的变迁和新时代的华章。
2019年8月,郝随穗和热爱文学,同为石油工人的女儿郝小禹一起参加延长石油文学采风活动。图为在延能化采风留影。(受访者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