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春日的东北平原某地,伴着震天喊杀声,火箭军某基地新训骨干考核正在进行。
2018年9月,火箭军部队推动新兵训练改革,承训单位由旅团改为专设训练机构——训练团。
“军旅的第一步,影响人生的一大步。”该训练团某新训营营长张大明今年是第六次参加新训,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他希望从新训骨干集训抓起,通过各级的共同努力,打造一座新时代的“新兵梦工厂”。
不过,与“量产型新训骨干”不同,训练团希望为新兵制订个性化的培养方案。今年新训,他们将对新兵的学历层次、专业特长等基本信息进行梳理研究,结合不同新兵实际情况,制订差异化的培养方案。
“打仗岗位对新兵的‘个性化要求’高了,我们搞新训就不能‘一锅煮’。”张大明认为,“教会新兵技能难度不大,把新兵头脑训灵光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们的个性化培养方案的核心,就是在合理范围内让新兵活跃起来。”他强调说。
2018年9月,张大明首次组织新训,作为营长,他“每天都要到班排转一圈”。每次走进班里,新兵们会全体起立。他嘘寒问暖,战士们却惜字如金,只会回答“是”“不是”“很好”。
无独有偶,训练场上,他也发现了“头脑呆板”的典型事例。新兵小张拥有本科学历,体能好,训练又刻苦,但性格内向不善表达。
一次,连队组织战术课目比武,要求新兵在规定距离内完成战术动作,而后戴好防毒面具快速通过“染毒地带”。
比武开始后,小张一路领先,但没想到在“染毒地带”前,他停下脚步,原地穿戴防毒面具,其他连队的新兵一边跑一边戴防毒面具,到手的冠军没了,气得小张直跺脚。
张大明更恼火,“你为啥不边跑边戴防毒面具?”面对质问,小张也委屈,“班长也没教我这招啊?”张大明又好气又好笑,竟一时哑口无言。
“进行一对一或多对一帮带,开展针对性学习训练,组织演讲比赛、座谈交流……”张大明介绍,通过一系列举措,在去年春季的新训中,他们基本实现了“让内向新兵开朗起来,让所有新兵活跃起来”的目标。
2021年,上级一位领导到新兵连调研时询问:“小伙子,你们伙食怎么样啊?”一名新兵立马起立回答:“首长,伙食好得很,三‘大荤’,两‘小荤’,一青菜。”
领导有些不解,这名新兵立马解释说:“‘大荤’就是纯肉菜,‘小荤’则是肉和蔬菜一起炒,这都是我给起的别称。”
新兵和领导都笑了起来,一旁陪同的训练团团长于春波备感欣慰。“把新兵训练得只会答‘到’或‘是’,不符合时代要求。”他认为,这些年轻人要成为合格军人、合格战斗员,需要勇敢和担当,也需要机智和灵活。
每天训练结束,很多新训骨干“累得不行”,营长张大明却习惯沿训练场外围走上几圈,邀请几名骨干复盘一下当天的训练情况。
从去年开始,新兵下连一段时间后,训练团还会开展新训情况回访,张大明把它比喻成“售后服务”,“能真实掌握新训情况,便于不断完善新训计划”。
“回访很有必要。”张大明说。去年年底,新兵下连不到1个月,某旅一个连队组织体能考核,好几名新兵3000米跑成绩不及格。
张大明仔细研究后很快发现,“问题出在新训阶段”。3000米跑的及格标准,连队比新兵连缩短了1分10秒,而新训时按照大纲规定,他们要求新兵“及格就行”。
今年新训伊始,训练团便明确了新的标准要求——“合格不算过硬,过硬才是合格。”
但在训练团团长于春波看来,提高标准并不意味着“一味狠练”,“训练新兵是一门科学,不按科学的路子来,训不出好兵。”
让于春波印象深刻的是,2018年某新训连首次组织3000米跑,“尽管准备充分,但仍有数名新兵出现了肌肉拉伤。”
“上来就急着让他们跑3公里,可不得把新兵练伤吗。”于春波介绍,“毅行暴走”是训练团探索新兵3000米跑课目训练的成功经验。每批新兵入营,以连为单位的“暴走团”便成立。训练时,一名新兵在队伍前面扛着旗帜,一名骨干在队尾背着音箱,“上千名新兵在新训骨干的带领下,跟着音乐节奏在营区‘暴走’,那场面绝对壮观。”
“暴走”一定时间后,新兵们开始慢跑。1000米、1500米……跑量和速度都逐渐加大,直到全员分批完成3000米跑。该基地领导说,新兵集中统训以来,他们已在5次新训中实施了“毅行暴走”训练计划,对比统计数据发现,新兵训练伤大幅减少,3000米跑及格率则明显提升。
他们还探索出了“技能课目滚动训”方法,就是将所有技能课目划分成若干训练模块,通过精细控制时间、精确控制场地、精准控制标准,有效提升训练质效。
去年年底,一名新兵战术训练时扭伤脚踝,医生建议,两天内不宜剧烈运动。他们便安排那名新兵进行自动步枪瞄靶训练。“养伤、训练两不误,这就是‘滚动训’的灵活优势。”于春波说。
田亮 王天林 朱东亮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