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性赔偿——企业维权不再赢了官司输了钱

　　 ■ 深圳特区报记者 张燕

　　 知名珠宝品牌卡地亚遭遇恶意侵权诉至深圳法院，法院适用惩罚性赔偿，判决被告赔偿卡地亚100万元，“硬核”保护知识产权创新。记者从市中院获悉，截至目前，深圳法院已在十多宗案件的判决中适用惩罚性赔偿，判赔金额近亿元，为深圳大力实施新型知识产权法律保护试点，加快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提供了有力支撑。

　　 从《深圳经济特区知识产权保护条例》修正案新增惩罚性赔偿相关内容，到率先出台全国首个相关司法指导意见，适用惩罚性赔偿判决各类案件近亿元……深圳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屡放“大招”，阶段性完成了建立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综合改革试点任务。

　　 惩罚性赔偿判决近亿元

　　 今年年初，因不满一审知识产权侵权案的赔偿判决，知名珠宝品牌卡地亚公司将几家企业上诉至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

　　 原来，2018年底，卡地亚公司发现几家珠宝企业在大量销售假冒卡地亚注册商标权的珠宝产品，侵权行为经市场监管部门查处后仍未停止。后来，卡地亚将这几家企业告上法庭。

　　 “此案一审法院只判决被告赔偿15万元，虽然赢了官司，但认定的赔偿数额明显偏低。”该案代理人蒋南顿律师介绍，侵权人在如此低廉的“违法成本”面前，很大可能会选择继续侵权。

　　 二审审理期间，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几家企业属于“明知故犯”，侵权行为情节严重、影响恶劣，适用惩罚性赔偿，并最终判决被告赔偿卡地亚共计100万元。

　　 “判决结果全额支持了当事人的诉讼请求。”蒋南顿表示，判决充分尊重了知识产权的市场价值，也促进整个珠宝行业的健康发展，引导经营者更加尊重和重视知识产权与行业创新。

　　 该案之所以出现如此转机，得益于深圳率先建立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硬核”支撑。截至目前，深圳法院已在十多宗案件的判决中适用惩罚性赔偿，判赔金额近亿元。

　　 啃“硬骨头”为知识产权惩罚性制度执行“破冰”

　　 知识产权损害赔偿数额低是困扰我国知识产权保护司法实践的难题之一，不少企业常常是“赢了官司输了钱”，维权热情备受打击。

　　 “尽管建立知识产权侵权惩罚性赔偿制度已无法律障碍，但在司法实践中，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的落地面临许多问题。”深圳知识产权法庭审判长、四级高级法官兰诗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由于知识产权侵权的隐蔽性，使得作为惩罚性赔偿计算基础的“实际损失和侵权获利”难以精准确定。同时，“故意”“恶意”“情节严重”等规则边界有待进一步明确，赔偿数额的倍数也需要更加精细化的计算方法。

　　 围绕深圳综合改革试点具体要求，深圳积极推动将知识产权侵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纳入特区立法。修订后的《深圳经济特区知识产权保护条例》明确规定6种知识产权侵权情形可从重确定惩罚性赔偿数额，以特区立法的形式，在深圳地区全面建立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

　　 2020年11月，市中院针对知识产权侵权损害赔偿纠纷中赔偿标准不明确、数额低导致赔偿落地难、惩戒震慑力度不足等瓶颈问题，出台《关于知识产权民事侵权纠纷适用惩罚性赔偿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创新性地细化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四项具体操作规则”，包括细化“故意”和“情节严重”的具体情形，明确惩罚性赔偿基数的计算方法及考量因素、惩罚性赔偿倍数的确立原则和具体依据、惩罚性赔偿与行政罚款及刑事罚金的关系等，为司法实践适用惩罚性赔偿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指引，成为全国首个知识产权侵权惩罚性赔偿指导文件。

　　 “建立惩罚性赔偿制度就是要破解知识产权保护领域‘侵权成本低、维权成本高’的困局，对故意实施侵权、多次侵权的行为进行‘重罚’。”兰诗文认为，构建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将显著提高违法成本，更好地维护权利人利益，增强全社会尊重他人知识产权的自觉性，提高深圳知识产权保护水平。

　　 将加大对关键核心技术知识产权保护力度

　　 创新是深圳的城市特质。保护知识产权，就是守护深圳的城市生命线——科技创新。

　　 一直以来，深圳法院坚持以创新保护创新，以“新型知识产权法律保护”综合改革试点为契机，聚焦权利人“举证难、周期长、成本高、赔偿低”等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的突出问题和薄弱环节，深化知识产权审判领域改革，强化知识产权司法保护整体效能。

　　 “针对举证难，我们正在探索举证责任转移制度。”兰诗文介绍，在知识产权案件审理中，要正确合理分配举证责任，避免机械适用“谁主张谁举证”原则，确保事实认定的准确性。根据民事诉讼法的一般规定和知识产权审判的特殊需求，完善诉讼程序和证据原则，切实减轻知识产权权利人的举证负担。提高证据审核认定能力，正确运用日常生活经验，妥善把握优势证据标准，适时合理转移举证责任。

　　 此外，深圳法院还将加大对关键核心技术和新兴产业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打造知识产权保护标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