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因父母不支持,小学还未毕业就被迫辍学,从此再未能进入课堂;16岁,背井离乡,到人生地不熟的工厂打工挣钱;20岁,一个陌生男子的12万彩礼,就“买断”了她的青春......
归纳在这短短几行字里的,是26岁四川凉山彝族姑娘俄木以伍此前历经的人生。“爱情是什么,我都听不懂。”嫁入凉山昭觉县支尔莫乡阿土列尔村已有六年的她,至今已育一儿一女。
少年时期从未恋爱过的俄木以伍,直到出嫁那一天,才和丈夫见了第一次面。那时,在这个素有“悬崖村”之称的地方,只有几根摇摇晃晃的藤梯,维系着通往村外世界的可能,倘若一不小心,身后等待她的将是万丈深渊。
“朋友问我害怕吗,可是我嫁都嫁了,后悔也来不及。”俄木以伍的笑容没了,只剩满脸落寞。
俄木以伍在老家门前 徐湘东 肖洋/摄
在从前的四川凉山,俄木以伍是无数女孩的缩影:幼年被迫辍学,少时被迫嫁人,似乎从未有一刻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女子读书无用,不如早点嫁人?凉山喜德县李子乡洛乃格村的阿尔五各,对陈腐思想做了回击。
十七年前,作为李子乡爱心小学首届19名女学生之一,9岁的她走进课堂。2007年,阿尔五各的父亲和一个亲戚,为她定了娃娃亲。
“两个大人在一起,一杯酒就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后来,由于阿尔五各不停地哭闹,父亲无奈才把这门婚事退掉。
2017年,25岁的阿尔五各从凉山民族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了李子乡的母校,成为了小学语文教师。回想起娃娃亲的经历,她依旧后怕。“如果当初放弃了读书这条路,未来的日子难以想象。”
深知教育重要性的她,现在还担负起控辍保学的工作,“教育不仅改变生活,更重要的是思想观念的转变,我绝不允许有一个学生辍学。”
阿尔五各和孩子们 徐湘东 肖洋/摄
还有很多像阿尔五各一样的人在努力着。如今,随着脱贫攻坚的推进,“一村一幼”的实施,在大凉山地区,家长们已经普遍重视教育。从1到561,从李子乡小学到凉山全州,小学、初中适龄女生入学率已接近100%。
扶贫攻坚的捷报陆续从凉山传来。
今年5月,随着昭觉县易地扶贫搬迁工作的启动,俄木以伍一家也得以走出“悬崖村”,住进县城的集中安置点,开启了新的生活。
坐在新家的沙发上,俄木以伍笑意盈盈地和记者聊起了她的计划:“今后一定要把我的宝宝们送到大学去,让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如果他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多管,就让他们自由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