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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庸:无用之书中的宝藏

发稿时间:2020-04-08 12:33:09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作者:郑州大学学生 赵晨琰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谢宛霏 中国青年网

  郑州大学学生 赵晨琰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谢宛霏

  不管是在中学里热闹的女生堆里,公司聚会的饭桌上,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场上,都能听到许多人在讨论星座,比如:处女座有强迫症,天秤座都是“外貌协会”……但大部分人都没想到的是,星座在历史长河与中华传统文化交融共生,拥有了独特的文化烙印。

  近日,著名作家马伯庸作客星涌人文直播学堂,以“中华文化中的十二星座”为题,带领“爱豆”们穿越至百年前古人的星座观,解密不为人知的星座秘密,挖掘星座中的中国传统文化。

  很多人对马伯庸的最初印象,是互联网兴起之初的论坛上,那位将历史掌故信手拈来的“马亲王”。从《三国机密》《古董局中局》到《显微镜下的大明》《长安十二时辰》,历史穿过马伯庸巨大的脑洞,总能呈现一番让人意想不到的精彩。

  最近,马伯庸又研究起了十二星座。“这看似是百无一用的知识,但在百无聊赖隔离期间不失为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马伯庸说,他在隔离期间阅读了大量“无用之书”,除了星座、历史,还有医学、社会学、数学等等。在马伯庸看来,读“无用之书”,数学上来说是一个提高碰到有用知识的概率的过程。“说白了,所谓无用的知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得有用。”

  马伯庸回忆说,他对十二星座感兴趣要追溯到学生时代对“摩羯”这个词的好奇。为什么潘神变成的这头怪物叫做摩羯?“如果按照半鱼半阳这样的形象的话,应该叫鲜座才对跟摩羯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想法也从学生时代伴一直伴随着他。

  直到马伯庸多次被刚认识的人上来就问“你什么星座的?”他才又想起那个疑问,便做了一番考证,原来这个古怪的名字背后,藏着很深的学问。

  很多人都知道十二星座是舶来品,但大多数人都以为它是很现代的东西,至少是鸦片战争之后才传入中国,其实不然。“《资治通鉴》开篇,‘起著雍摄提格,尽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知道什么意思吗?”马伯庸说,这看似是乱码一串的句子,经考证其实采用的是木星纪年法。古人们对照木星的运行情况,假想出了一个自东向西运行的“虚拟岁星”、并起名叫“太岁”。同样的,“太岁”自东向西12年运行一周,天空被划分为12份,叫做”十二辰“。而“著雍”“摄提格”“玄黓”“困敦”都是太岁的名字。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起于戊寅年,尽于壬子年,总共三十五年。”

  “木星纪年法在汉代就已废止,被更简洁的天干地支纪年法代替,但司马光偏要捡来用。”马伯庸说,这样的文人不止司马光一个,再早一些,屈原在《离骚》里也用过。马伯庸发现,屈原和司马光所用的“摄提格”,还有其他的太岁名字,在汉语里没有什么意义,反倒像是某种语言的音译。有学者认为可能与古巴比伦文化有关,但学界目前尚无定论。

  马伯庸学生时代的疑问,后来在《大方等日藏经》中似乎找到了答案:在这部经文里摩羯座的汉译名字叫做“磨竭”,是梵文Makara的音译。Makara是印度神话里的一条大鱼,长鼻利齿,也叫摩伽罗,是恒河女神的坐骑。或许是十二星座传入印度的时候,印度人觉得摩伽罗和潘恩羊头鱼尾的形象有相似之处,就用这个本地怪物的名字来指代。后来的《大唐西域记》里讲有个商人轻蔑佛法,坐船出海,结果遭遇风暴,忽然海中看到一座大山,以为有救了。结果发现那不是山,而是摩竭鱼——这就是“磨竭”的另外一个译法,之后才出现了磨羯。“‘羯’字的汉意是阉割过的公羊,音、义都和羊对得上。这样一来,‘磨羯’发音典出古印度大鱼,‘羯’字又有公羊之意,区区两个字,从梵语和汉语两重语源把半鱼半羊的形象进行了概括。”马伯庸如是说。

  从前的疑问解决了,但马伯庸并未浅尝辄止。他继续深入中国文化,探寻十二星座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合共生。在中国文人们的笔下,“磨蝎”演变成了一种文化符号。

  “比如摩羯座就因为苏轼成了‘网红星座’,让各朝文人争前恐后的跟了好几百年的风。”马伯庸讲到,苏东坡有诗云:“退之平生多得谤誉。退之诗云:‘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南宋诗人周必大写过“亦知磨蝎直身宫,懒访星官与历翁”,曾国藩也写过“诸君运命颇磨蝎,可怜颠顿愁眉腮。”

  马伯庸认为,很多文人都自诩“磨蝎”,只要自己倒霉了,就说自己是“磨蝎”,所以才一生命运多舛,怀才难遇。

  有人问,中国人在接受星座的概念之后,会不会也拿去和天上的星星比对,不会觉得不像吗?对于这个问题,马伯庸认为,“在中国古人眼里,星座不是古希腊的那一套星座,甚至和天上的星星没什么关系,这一点非常重要。”他介绍说,中国古人对于星座的理解从佛经里来,把星座叫做宫,比如巨蟹宫、双鱼宫,他们不会观察天上的星星然后勾勒出星座,中国古人只是把它们当做“二十八星宿”和佛经里的一些文化元素一样来使用的。星座的形象是明代由传教士带入中国的,从明代以后中国人才对星座的形象有了初步的概念。

  谈起研究的初衷,马伯庸说自己并没有专题去研究这个话题,只是慢慢积少成多,“原来我以为只是一点小东西,结果没想到往下越挖越多。”马伯庸提高了语调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说人要读无用之书,有的时候正是在读无用之书的过程中,你会发现其中竟然有巨大的宝藏。

  如果只读一个领域的书,阅读范围越来越狭窄,也就接触不到像这样想象不到的东西了。“当然,我所做的研究主要是关注十二星座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联系以及相关的文化现象,至于星座命理这些,我个人认为属于封建迷信。”他笑道,毕竟我们天蝎座很多疑的,从来不相信星座。

  

  

原标题:马伯庸:无用之书中的宝藏
责任编辑:工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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