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萱 /摄
在渭北高原上,窑洞是经常可以看到的。可现在这个小村庄一片荒芜,狗和鸡在窜来窜去。冬天枯树顶上挂着两三个风干的柿子。抬起头望着远方,当年冬暖夏凉的窑洞已经鲜少有人住了。很多人都搬去了新农村,新农村有一排排整齐的砖房,窑洞还站在原处,承载着回忆。
凛冽的寒风中夹杂着几声狗吠,那个老爷爷驼着背拄着早已经掉漆的拐杖缓慢移动着。老人走得颤颤巍巍,他每一步都是先迈出去,再站稳,我为老人捏了一把汗,担心他摔倒。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他好像一本活的历史教科书,从他那里我仿佛会知道很多关于这个村庄、关于渭北高原窑洞的秘密。
扶着老人走进了那个破败的窑洞,里面陈设很简陋,有一张正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有很多裂开的条纹,好像曲曲折折的山路。窑洞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基本上都是比较古老的东西,轻轻摸过,没有一丝尘土。在和老人的谈话中,得知他的儿子女儿都搬去了新农村。老人说这里有很多故事,也有和老伴的许多回忆。他离不开窑洞,他觉得窑洞见证了几代人的故事,见证了一个村庄的过往。
再往前走是新农村,各种新建筑,突然感觉这个村庄好像被分成两个世界。新农村的后面也是窑洞,有我的家。很久没有回家了,书桌前一本厚厚的相册有沉甸甸的回忆。在一张张彩色光亮的照片中,一张泛着暗黄的相片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搓搓手拿起照片。照片里是年轻时的爸爸妈妈,他们中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铺着红色的布,叠得很整齐,一个胖乎乎的孩子坐在上面,爸爸妈妈在两旁用手扶着她。这个孩子便是我,那时候我刚满月。后面的的背景是窑洞,还有木质的家具。现在想起来,家居的窑洞后面是一个粮仓,粮仓是用砖垒起来的,里面铺了三层塑料布,防止粮食受潮。我记得那时候粮仓里基本上没有粮食,父母经常会吃些野菜,家里的粮食是父母省给我和弟弟的美食。父母总是尽可能出去换点面回家给我们搭配着吃,父亲每天去砖厂搬砖,拼着命拉着车子跑,辛苦一天回到家,他还是会对我微笑,会用双手小心地抱起我,在我的脸上亲了又亲。窑洞里的那段日子虽然过得有些艰辛,却是我们童年最温暖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成长,在那里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