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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访谈】张丁:家书在战“疫”中温暖回归(下)

发稿时间:2020-03-27 16:21:01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作者: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只恒文 中国青年网

  张丁,1967年生,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研究馆员、副馆长、家书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兼任全国抢救民间家书项目秘书长,主编《抗疫家书》《廉政家书》《抗战家书》《红色家书》《家书抵万金》等,主持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民间家书的文化价值与抢救性收藏研究》,发表家书研究文章一百余篇。

  一场对新冠肺炎的抗疫之战,家书、日记、微博、微信成为人们最便捷的工具,记录下这一时期华夏大地上出现的不安与焦虑、牵挂与感动。本周,中青报 中青网记者就如何看待家书、日记等在非常时期“复活”等文化现象,专访了书信收藏和研究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副馆长张丁。

  中青报 中青网:去年6月,2019世界邮展在武汉举行,“中国家书”首次纳入世界邮展“集邮文化”展示单元。武汉这座城市给您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张丁:这次邮展开创了很多纪录,其中一项就是中国家书首次进入世界邮展,也是世界邮展首次开辟家书展示板块。这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创举。

  武汉,20年前做记者时我去过两次,当时是采访,时间紧急,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不深。去年6月11至17日,世界邮展在武汉举办,我作为家书征集员参展,在那里度过了6天。我主要的工作是参加邮展,住在展馆旁边,也坐了两次地铁、打了两次车,初步体验了武汉的交通,也在马路上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整洁和大气。很可惜,我没有时间去黄鹤楼、武汉大学及几家有特色的博物馆。离开的那天,我暗下决心,一定还要再来武汉。

  在武汉参加世界邮展,还有一个重要收获,就是结识了不少武汉的朋友。我感觉,武汉人热情豪爽,很好相处。这次疫情发生后,我非常惦念武汉的这些朋友,好在他们都有惊无险,令人欣慰。尤其是看到去年我们举办邮展的武汉国际博展中心被改成了方舱医院,感觉有些悲壮。曾经熟悉的展场化身医院,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这场战疫的严重性。

  中青报 中青网:不少媒体有以“两地书”命名的特别节目,或请演艺人写下各自心声,或是作者有感而发真情写作,致敬武汉战“疫”人员,辅以新媒体的新颖的制作,既感染人又富有时代气息,很受青年喜爱。但这毕竟与传统的书信有很多不同,您是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

  张丁:我注意到了这种现象,有些是传统家书与新媒体的结合,像一些媒体推出的关于抗疫家书的音视频节目;有些是带有创作的成分,不管怎样,特别是明星艺人参与其中,多角度传播了家书文化,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比如大型明星读信节目《见字如面》的抗疫特别制作版、文艺公众号“艺文力研究所”推出的“2020我想和你谈谈——长夜来信,在日出之前”公益计划等。

  我觉得,这些各具特色的创意、制作,是对传统家书文化的继承和发展,是符合时代要求的文化创新。这些节目和制作采用媒体融合的方式,发挥了内容、媒体、明星等各方优势,把家书文化的核心理念即真诚和爱传播了出去,我充分肯定并积极支持这样的文化创新。

  中青报 中青网:好的家书很自然地被赋予了文学的浓郁情致。从写作和欣赏的角度,您是如何看待书信的审美价值的?

  张丁:从内容来看,书信包括实和虚两个方面,实指在人类社会生活中真实产生的书信,是人际交往中具有原始凭证属性的档案,是社会记忆的载体;虚指一种文学概念,从文章学角度来看,书信是属于散文大类中的书信体,古今中外皆有大量书信文学名篇,如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朱光潜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冰心的《寄小读者》等。有时候,书信作品中实、虚之间的界限未必十分清晰,比如司马迁的《报仁安书》,陈觉民的《与妻书》,鲁迅、许广平的《两地书》,既是真实的书信,也是文学史上的名篇。

  关于书信的审美价值,主要表现在思想美、内容美、形式美、语言美等方面。

  首先是思想美。与其他文体不同,书信是人际交往的载体,有特定的交流对象,作者是第一人称,读者是第二人称。书信是写人的,人是有思想的、有故事的。尤其是私人书信即家书,都是写给亲近的人的,说的都是心里话,往往是作者内心世界最直观的展示。这种内心展示是真的,也是美的。家书在中国古代又被称为“心书”,是研究心灵史的第一手材料。书信虽然是个人化的文本书写,但每一封书信都有明确的思想表达,包括情感,大的方面有对群体、民族、国家的情感,小的方面有对家庭、家人、朋友的情感,可以统称为家国情怀。书信是家国情怀的统一,也反映了它的思想美。

  其次是内容美。书信属于散文大类,虽有相对固定的格式要求,但书写的内容十分广泛,没有禁区。然而,相对于小说、戏剧、寓言、诗词等其他文学形式,书信的内容写作有一个前提,即真实。书信除了具有文学性以外,更重要的是交流功能,因此除了文学创作允许虚构书信外,其他的书信尤其是家书,必须真实,不能虚构。在真实的前提下,可以放开写,大凡看到的、听到的、读到的、想到的,都可以写。从我们所看到的书信看,有描写宏大事件场面的,也有介绍个人心理活动的;有对国家大事的分析,也有对家庭琐事的安排;有对身边美景的描绘,也有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有关于读书的感想,也有对于学术问题的探讨,等等,只要你想对收信人说的,都可以写进去。书信内容的真实性决定了它是美的,是可信的史料,是珍贵的历史记忆。

  第三,形式美。书信写作有着相对固定的格式,并要遵守相应的礼仪规范。一封书信,一般由收信人称呼、问候语、正文、祝颂语、写信人落款、日期等组成。在传统书信中,对于收信人的称呼,会根据各种身份、尊卑长幼的不同而有不同,比如正文中提到父母、祖父母等长辈,要换行或空格,以示尊重,“儿”“孙”“甥”等自称要小写或退格。在欣赏古体书信时,我们常常看到这种语句长长短短的信,就是遵循书信写作礼仪的结果。我认为这种长短不一的书信,就像一首优美的诗词,或者跳动的音符,阅读起来,有抑扬顿挫之感,或者静观欣赏时,有一种格律美。现代书信,虽格式逐步简化,但仍应遵守基本的礼仪,即便是用硬笔横写的信,所呈现出来的书信文本也可以很美观。书信的形式美还体现在书写方面,方块汉字的多种变化和表现力,使书信的书写具有了艺术的气息。特别是古体书信用毛笔书写,书信的情感与书法的美感融合在一起,使书信的形式美有了深刻的内涵,具有独特的艺术感染力。

  最后,是语言美。总起来说,书信的语言偏重口语化,实质上是两个人在纸上说话。古代书信中有很多都是美文,比如诸葛亮的《诫子书》、曹丕的《与吴质书》、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等。这些书信尽管今人难懂,但可能就是古代的口语。我认为,当今一封好的书信,一定是口语的,不可满篇文言,除非有某种特殊考虑。试想,当面与人说话,谁会用满口文言呢?正因为书信用语口语化,所以写作时不要求严格的修辞语法,可长可短,既可以记叙,也可以说明,还能议论。所以,我们所看到的书信文本,样貌差别很大,有的是学者之间论学的长篇大论,有的是作家之间的幽默短札,有的是商人之间的商业密语,有的是家人之间的款款深情;有的稚嫩,有的老道,有的青涩,有的文艺;只要收信人能看懂,怎么写都可以。

  一封书信语言的好坏,是与作者的文字表达能力成正比的。如果作者的文学修养较高,写作的书信也会流畅自然,妙趣横生,比如作家的书信,反之,则可读性差一些。

原标题:【周末访谈】张丁:家书在战“疫”中温暖回归(下)
责任编辑:工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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