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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大学同学小朱偶然讲起他在武汉一线支援的妻子陈凯伦,我心有所感,写了一篇题为《四城记》的稿子。后来由他建群,我又同他那位奋战在抗疫前线的妻子陈凯伦聊了几句。在聊天时,我与小朱一般,称呼她为“陈老师”。虽然陈老师聊的都是每日工作里的一些琐碎细节,却带给我许多感动。
陈老师是江苏省太仓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的护士,也是该院最先驰援武汉的医护人员。大年初二晚上11点30分,她收到护士长的咨询短信,问是否愿意去武汉,她仅仅思索了片刻,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她说她也不是不害怕,但是作为一名党员,而且是科室里的骨干,她没有理由退却。让自己留在舒适的地方,把危险推给别人,这不是她的作风。
到了武汉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雪。气温很低,因为开不了空调,夜里睡觉时陈老师被冻醒了。第二天她和同去支援的“战友”在超市里买了几床电热毯取暖。过不多久,省里也将御寒物资送到了。正当她们为多出的电热毯发愁时,听说住在宿舍里的当地护士没有电热毯用,就赶忙拿去送给她们。
因为防疫需要,进出病房有着繁琐的程序。比如到医院先要更换工作鞋,进了病区,还得给鞋穿上鞋套;在清洁区戴好口罩,穿好防护服,再是护目镜、面屏、靴子、靴套、手套——里头有一面镜子,是给医护人员整理用的,便于发现穿防护服时有无不规范的地方;通过缓冲区进病区,一旦进入病区以后是不允许穿防护服回清洁区的。
下班后出来的路线也是如此,在缓冲区,还要穿着靴子在含氯制剂里浸泡3至5分钟才能出来继续换装。
别看写来没多少字,过程之艰,超乎常人想象。仅穿脱防护服一道,就已经十分费劲。刚开始的时候,单是穿防护服,陈老师就要用上半个小时,不过熟能生巧,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现在只需要十来分钟便能完成。多余的时间能用在照顾病人上,陈老师说,这样很好。
疫情蔓延之下,处于相对安全区域的我们,出个门还觉得心惊胆战,更不要说她们这些在疫情防治最前线的人了。不过,陈老师是个乐天派,她总是以自己的乐观应对一切,每天将微笑挂在脸上,给病人以温暖,给同事们以鼓励。她说,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而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医院每天排5个班,每个班次都有5个班组负责不同的工作内容,陈老师和其他医护人员互相轮流,根据每天的日程做好每一件大事小事。
她有着过硬的留置针穿刺技术,还有着很好的心肠。病区的病人和护士们都喜欢她,称呼她为“企鹅小姐姐”。与陈老师交谈,虽然不曾听她标榜自己有多么高尚,但是听着听着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何护士会被称为“白衣天使”?不只是因为她们身穿白衣,更因为她们的心灵如同天使般美丽。事实上,她们不仅是天使,更是战士。她们身上的护士服是盾,手里的针头是枪,为病人对抗病毒,助他们重回健康。
陈老师说,在武汉的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的感人,有的感伤。那些病人大多都很友好,当地的护士也很友爱,只是让她难过的是她们援助的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有一位叫彭银华的医生倒在了与病毒的鏖战中,留下家中怀有身孕的妻子。她们为他家里捐款,表达对他的悼念。身边战友的牺牲没有吓退更多战士,而是让大家变得更加团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继承他的意志,打赢这场战役。
最近几日,看到同事们的头发都长了,陈老师毛遂自荐,当起了“托尼”老师。我问她于理发一道之前有学吗?她说纯粹自学成才。可能是觉得前面那句话有点不谦虚,她又补充道,就是拿一把剪子,把头发剪剪短而已。显然,她是有先见之明的,来之前已经用自家先生的头发试了试手。说起这个,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哈哈哈”,仿佛眼前出现了先生走样的发型和他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由得开怀大笑。
在私心里,我是想同陈老师多聊一会儿的,想问问她更多的细节,想听她讲更多一线的故事,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不问,并不代表不关心,只是不想占用她更多休息时间。陈老师似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她说,这几天,新增的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都在减少,出院的人逐渐增多,这让她们备受鼓舞。“希望疫情可以早点过去,我们可以摘下口罩,摘下眼镜,和病人尽情地聊天。”
我听了,内心满是感动。我虔诚地记录下这一切以表达心中的敬意。向她们致敬,愿她们早日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