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目的性地定位读书。
写作离不开读书,读书的目的全在于应用。
若问一个读书和一个不读书的人,有什么区别?一个写作和一个不写作的人,有什么区别?甚至细微到,一个写日记的人和一个不写日记的人,有什么区别?读书、写作、记日记,可以让一个人从忙乱的生活中抽身出来,静下心来与自己相处。读书不仅让你长知识,更让你冷静地看自己。
读书补强自己的短板。
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今的书又那么多,必须有选择地读。当年我上学的时候,我盘点了自己读过的书,给自己算了一笔明细账,读了一些什么书,还缺少哪些书?结合大学的课程安排,制订了两个读书方向:一是学好古代汉语,一是多读世界名著。因为这两个方向是我的短板。
如今人们的生存压力大,读书较之从前显得浮躁了。现在谁还能把《战争与和平》厚厚的几大本通篇读完呢?毕竟它里面的外国名字太长了,里面的人物关系、战争关系太繁琐了。我的读书体会是,博读群书,打牢基础,急用先学,学了就用。要有学习目标,确立一个方向,深挖掘,多收获。
从书中熟悉历史环境。
你要写历史文化小说,就必须熟悉当时的历史环境。怎样熟悉历史环境?唯有读书。因为我们不可能穿越那个时代,只能是通过阅读历史书籍和历史小说来认知。我的“汉水文化三部曲”,许多章节都是写清末民初的生活。写那个年代深宅大院里的男人和女人,写那个年代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要想写得真实可信,写得细致入微,就必须对那个年代的生活环境、生活习性有一个全面、透彻的了解。由此,我读了很多相关的书籍。读史书、历史小说,读古建筑图谱、古代服饰图册,以及许多风俗民情方面的书,甚至还有戏曲专业论文。花了很长时间读书,熟悉历史环境和相关史料。
读书可以帮你把握一个原则,就是你的写作不允许出现历史知识的硬伤,从小说的大结构到人物的生活细节,都不能偏离历史,偏离那个年代。如果整部小说核心情节都构筑在错误的历史知识上面,让民国年间的人,穿着战国服装走在大街上。哪怕是很微小的细节,一定会被读者笑死,从而否定了这部小说的价值。作者应该通过建筑在真实史记基础上的想象,完成一个亦虚亦实的世界。
跟着优秀作品学语言。
好的语言,在于能够准确地表达作者的情绪。一个作家有什么样的精神世界,就会有什么样的文学语言。
我喜欢读《红楼梦》,曹雪芹不仅语言简洁、干净,而且充满了动感。也就是说,多用动词,善用动词。如“宝玉一头滚进王夫人怀里”、“贾环猴着”、“刘姥姥跳下炕来”等语句,一个动词,就是一个人物形象。贾宝玉惹事后,贾政气愤不已,一连说了三个拿:拿宝玉,拿大棒,拿索子捆上。把贾政气急败坏的神情准确地表达出来。
我喜欢读汪曾祺的小说,老先生讲的故事没什么悬念,但老先生的小说语言让你忍俊不禁。他很善于搭配文字,从而很准确、很巧妙地让自己丰富的感觉、情绪跃然纸上。瞧他《铁凝印象》中的描写,干净、精致、生动,不俗气,不献媚。妙妙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阳光精干的知识女性形象,流淌着浓郁的音乐美和节奏感。
1980年代初,认可汪曾祺的人还不太多。从那时起,我就将他的小说、散文定为我的必读书。只要是他老人家的东西,我都乐意看。包括他写的饮食、花鸟小品,包括他画的马铃薯插图和相关文字。
汪先生的简约与京味,让我受益匪浅。读多了,感觉就有了,自己的文字似乎也干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