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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田园生活"

发稿时间:2017-08-25 15:09:19 来源: 北京晚报 中国青年网

  蓝石

  第一次去通州,是看朋友的画作。从国贸地铁出来打听去“通县怎么坐车”,排队的小伙子告诉了我们乘车路线后,严正地加了一句“是通州”。那时候,通州刚由县改区,一时间还改不过来嘴儿,只好说“抱歉”。那天喝大了,很晚才从朋友家出来,打了很久的车,打不到,就边走边打。我不记得朋友画的是什么,但我记住了他家周边青草浓烈的气息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偶然一闪而过的野兔,吓得人一惊一乍。戴安全帽的工人在旷野里游荡,高唱“我的未来不是梦”。差不多天亮才到家。我发誓再不去了,太远。当然远近是相对而言。密云、平谷更远,但你有心理准备,去那里你是要过夜的,通州的位置有点不尴不尬。但后来还是没少去,主要是身边的人住通州的越来越多。直到后来我也搬了过去。

  我住通州不是常住,是半住。我在通顺路附近租了个农村的小院。另一半时间住城里,两头跑。那是五年前,刚开春的时候。因为向往田园生活,也因为新鲜,就迫不及待地忙碌起来。在皮村买了全套的农具,准备大兴土木。土地是硬的冻的,像石头,一锹下去,只蹦起来几粒土星儿。自以为聪明,用水管浇了一夜的水,第二天早起一看,可以当滑冰场了。怕人笑话,赶紧闭门谢客。院子里的地有四百多平方米,心想,这么点地种起来还不跟玩儿似的。我种了宋庄种子站几乎所有的菜种,茄子、苦瓜、西红柿、黄瓜、菠菜、生菜、蒿子秆、茼蒿、丝瓜等,不一而足。我的行为彻底诠释了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结果可想而知。那年我可没少被左邻右舍笑话。

  好在我虚心接受。第二年,广纳贤言,搭了葡萄架,建了鸡舍、鱼池,还种了许多果树,只用一半的土地种菜,还分三排。前面种时令的蔬菜,二排是茄子、西红柿、辣椒、后排是玉米、向日葵,两侧种的是爬藤植物苦瓜、丝瓜、黄瓜。高低错落,郁郁葱葱。我还用地砖铺了甬道,绕起来像迷宫。我戴着宽边草帽,站在菜园里捕蜻蜓,不禁让人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傻小子。

  我每天很早起床,甭管多热的天,都要套上长衣长裤,既怕蚊虫叮咬,也怕被马蜂、杨剌子蜇。拔草是件辛苦活儿,累腰累腿,心还要细,尤其是在“小荷刚露尖尖角”的时候,头一年这种蠢事我不是没干过。松土、施肥、搭架子,哪一样都不敢马虎。腿蹲麻了,站起身,直直腰,看太阳一点点长大长高。浇水是在傍晚,热气渐渐消隐,风不再黏稠。鱼儿在水面上自由飘荡,公鸡引吭高歌,鹅们在水坑里愉快地给自己洗澡按摩。我总忍不住想让时间停下来,与我好好聊聊。

  朋友们来院子里喝酒,菜随便拔,果随便摘,但,坚决不许打鸡鹅和鱼的主意。即使养到了鸡鹅不得不杀,鱼不得不宰,我也不会亲自动手,都是雇人,尽量躲出去。更甭说吃了。在我看来,人这辈子,还是有点忌讳的好。况且自己养的活物总归是有感情的。尽管我们彼此都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但相互寒暄还是有的,只不过是用另一种形式罢了。我每次进鸡舍给它们喂食,它们总是在栅栏门旁恭候,站立两旁,呱呱呱咯咯咯,叫个不停。我都是分两个盆,一盆放在遮阳棚下面,为的是防雨,再就是在阴凉地儿吃饭它们的心情应该会愉快些,跟人一样。另一盆的一半放在树根底下,剩下的一半撒在犄角旮旯。毕竟它们在一起也分大小,先来后到的,免得打起来,不利于维稳,也不利于产蛋。鱼是早晚各喂一次。这两个时间点,我一走近鱼池,它们就呼啦啦围上来,张着大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但它们也够没良心的,吃完抹嘴就走,连声谢谢都不说。

  只有在这种愉悦的心情下,暮色时分,我才会坐下来安心写作、读书。而等鸡们跳到树上,或栏杆上,找好各自的位置,我也就该上床休息了。

  在通州住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这里也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万达广场应有尽有。但通常,从我住的村里出来坐公交回城,人还没到家就已经困得睡着了。

责任编辑: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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