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偶虹脸谱撷萃
张景山整理 江洵绘谱
普通勾黄盖脸,硬红六分,灰墨套眉点,间有画白鼻窝白鼻头者,除此甚少花样也。六分脸多用于暮年人物,故其色只红、老红、紫、黑而已。黄盖、闻仲勾红,杨凌、高行周勾老红,徐延昭、廉颇勾紫,皆挂白髯,敬德勾黑而《白良关》挂苍髯、《凤凰山》挂白髯,亦老也。故曰六分脸为老人专用者,似亦成说。
老年人勾脸者,少花,多整,盖人老则性稍静,面宇呈其颜色焉,如《阳平关》曹操,脸纹宜减,多则不肖。老三块眉眼以外,只象征部位作花头,鲜有套云子、套蝠子者,如鲍自安、黄三太、姬僚等皆然。六分脸似与老三块脸相近,意亦相同,故其整而少花者,均秉同一意义而共为用也。
黄盖正戏,《借东风》自较重头,红脸白髯,相对曹操白脸黑髯,忠佞对峙,是正比例,虽同一工,而似犯不犯焉。今演黄盖,多肢解不全,少郑重者,起霸上尚露一头,不者,只随唤两边上而已。正场则在三更投诈,与周瑜对睨暗笑,定计推磨对跪,唱四句洪武正韵“周都督休得要大礼恭敬”,及苦肉受责时之老气横秋,更能收虎虎之效。而阚泽扶下后,顶场尚有一场,与泽定计,【抽头】下,为阚泽垫换装工夫,后场尚有祭旗则又站门上,穿开氅,候令而已,至最后放火箭下,顶场又有一场,即“休要放走那曹操”要菜处也,不过此菜已多不要,演之悒然,为作配者悒也。昔人勾黄盖脸,有于眉点摒弃不用,而易以钩子眉者,此眉形无他长,而能充分表示愁锁悲凝之气,所谓“两眉深锁庙堂忧”者也。黄盖于《群英会》时,其忧国有色,报主有心,确可当之,勾此亦宜。今人勾此眉者甚罕见,刘砚亭曾作此法,予亲眼见之,是日刘宗杨初演《借东风》,饰曹操者尚为郝寿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