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给公公做一碗肉羹汤,是她雷打不动的“功课”。
这天下着小雨,十分阴冷。一早,天刚蒙蒙亮,祝根兰就骑着那辆破三轮车出门给公公送饭了。
祝根兰是龙游县小南海镇汀塘圩村农民,今年65岁。20岁那年,她通过媒人介绍,嫁进了同村的张家。自此,她照顾公公长达近半个世纪,在当地传为一段佳话。
一碗肉羹汤
张家兄弟姐妹七个,祝根兰丈夫排行老四。1972年,祝根兰到张家后,侍奉公婆,照顾弟妹,十分尽心尽力。
随着父母年事渐长,张家兄弟决定轮流给老人洗衣送饭。轮到祝根兰时,她总是变着花样让公公多吃一些。张三奶爱吃肉,但年事已高,咬不动。祝根兰就每天就去菜市场买肉,剁成屑末,熬制成汤,端送给公公吃。
每个月初,不到中午厨房就会响起切肉的声音。熬汤的肉是祝根兰特意选择的,猪身上最嫩的那块,当地称为“夹心肉”。每天天不亮,祝根兰就会挎着菜篮子到菜市场排队,保证买到的肉最新鲜。不仅如此,在肉羹里,祝根兰还细心的加入了剁碎的青菜、番茄、鸡蛋等,保证老人均衡营养。
送餐的饭盒是一个铝制铁盒,由于长时间使用,把手那里已经坏掉了。熬制了两三个小时肉羹汤特别糯,害怕放凉,祝根兰拿毛巾在饭盒外裹了又裹,又套上厚厚塑料袋,才骑上三轮车出发了。
这一碗肉羹汤,祝根兰一送二十年。从祝根兰家到张三奶那里将近一公里路,无论刮风下雨,祝根兰总会按时送到。在儿子张红军眼中,妈妈祝根兰天不亮就拎着饭盒骑着破三轮车出门送饭情形伴随了他成长历程。
“眼里有活儿”
这天,祝根兰拎着做好的肉汤来到公公家里。伺候张三奶坐起,洗漱完,吃完饭,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房间里忙开了。
她先是拿来笤帚簸箕,把地面打扫了一遍,又找来抹布,把桌子凳子抹干净。闻着房间里似乎有点异味,她又赶忙开窗通风。感觉房间里有点冷清,她又把前几天买的花搬过来妆扮。
床角上堆着老人刚换洗下来的汗衫汗裤。祝根兰打扫完后,麻利地老人的衣裤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布袋子里。看到被子似乎一个月没换了,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被子铺上,把旧被子放上自己的三轮车。
无论冬夏,对于老人换下来的脏衣服,祝根兰都坚持手洗。冬天,棉衣十分笨重,寒风里,祝根兰把手伸进冰冷的凉水里费劲的涮洗,一件衣服洗完,手被冻成了冰疙瘩,脸上却淌下了热汗。
在祝根兰这里,照顾老人从来没有闲下来时候,她总能看到活儿。看到老人头发有些长了,她就会立刻联系会理发的小姑子,一起来家里给老人剃头;老人想念嫁到隔壁村的闺女了,她就会跟儿子商量好,开上车带上老人去看望亲人;老人干了一辈子农活,闲不住,想去地里看看时,祝根兰就会在身后悄悄跟着。
“顺心顺气”
今年张三奶刚好一百岁。年初,村里在文化礼堂给他和其它老人过了集体生日。大家都羡慕,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竟然耳朵不聋眼不花,腿脚甚至比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还灵便。
谈起长寿秘诀,张三奶总是归结于自己有孝顺儿孙,生活上顺心顺气。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张三奶年轻时,脾气比较暴躁,稍不如意就要骂人。老了以后变成“老小孩”,脾气越发奇怪了。但作为晚辈,祝根兰从来没和公公红过脸、顶过嘴。
有一次,祝根兰由于接小孙子放学,送饭稍微迟了几分钟,张三奶不高兴了,他把桌子敲得“梆梆梆”响,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祝根兰知道,公公是在怪罪自己,她心里委屈,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照例忙前忙后。
祝根兰常常跟自己小儿子聊天,谈到孝顺,她总会说,要做到孝,就要先学会“顺”,顺着老人的心意。她还跟小儿子讲,孝不是等老人百年以后对他孝,而是要趁他在世让他安心享福。
祝根兰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村里常常组织妇女外出旅游,为了照顾公公,祝根兰都婉拒了。汀塘圩村妇女主任张雪贞说告诉记者:“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他们夫妻俩出门超过一天,能像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老人让人打心底敬佩,她是我们村里好儿媳妇的标杆”。
在祝根兰影响下,张家上上下下十分和睦。她的两个弟媳都很敬重这个大嫂:“我们几个上班都忙,也都在外地,没有时间照顾我父亲,要不是我嫂子这么细心的照料,我父亲哪能活到现在的一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