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江河两岸防洪堤坝,确保江河流域安澜。
1998年以前,我国主要江河干流堤防并未全部达到设计标准,缺少控制性的水利工程,许多地方对大洪水可谓“束手无策”。1998年后,国家全面启动加固长江干堤工程。长江委规计局副局长张明光说,仅1999年国家对长江干堤的投资,就相当于新中国成立后所有投资的总和。
在长江干堤加固工程启动后,国家又开展长江重要堤防隐蔽工程建设。“隐蔽工程”分布在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四省,共28个项目,总投资64.94亿元,共涉及堤防长度1935公里,河势控制项目涉及河段长630公里。
目前,长江中下游干堤均已达到防御1954年实际洪水水位标准,部分支流、洞庭湖、鄱阳湖区重点垸堤已加高加固,形成3.4万公里的堤防体系,其中干流堤防3900公里。
其三,现代通讯和监测手段的运用,长江防汛抗险的“软实力”有巨大提升。
长江流域水雨情监测已经实现了自动化,数千个现代化的监测站点分布在1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地域上,自动实时上传数据,基本做到了长江雨情水情实时监测和准确预测。
“现在,20分钟以内,全流域所有报汛站点的信息可汇集到长江防总,30分钟以内可报至国家防总。事实上,很多信息10分钟之内就到了。”陈桂亚说,这无疑给调度与决策提供了准确快速的依据。
少数险段及支流抗洪不可掉以轻心
“上世纪90年代没有规范的应急预案,而现在,从国家层面到流域、再到沿江各省市县,都有相应的应急预案。如果出现状况,启动相应的应急预案,可及时精准应对。”长江防总办公室副主任陈敏接受《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专访时说,经过10多年发展,如今长江防洪的科学性与1998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今年长江的防洪工作可高枕无忧。”陈敏说,长江防汛仍面临多重挑战。比如,三峡工程的建成,极大地提高了长江的防洪能力。但蓄水导致泥沙在水库上游大量沉积,改变了千百年来相对稳定的江水含沙比。大量清水下泄,也打破了原有的河床、岸坡形成发育的环境,引起河道崩岸险情。
早在三峡工程论证阶段,专家就预测三峡工程修建后,坝下游将发生长时间、长距离的冲刷,同流量水位将有所下降。实测资料表明,尽管河势总体上尚未发生巨大变化,但冲刷的速度和范围大于论证阶段的预计。
2012年汛后,长江中下游河道部分迎流顶冲且地质条件较差的河段集中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河道崩岸险情。今年,水利部门在汛前的防汛准备工作检查中发现,长江中下游出现45处崩岸险情、长度近22千米,可能对今年度汛造成影响。
荆州长江河道局总工程师杨维明说,2003年以来,清水下泄导致荆江河床平均下降了1米多,一些河段最大冲甚至深达5米。目前,整个荆江堤岸都处于滑坡的临界点,一旦出现高水位大洪水,不排除整体垮塌的危险。
“高水位大流量洪水将带来岸堤高处首次触水也是不小的挑战。”陈桂亚说,2002年达标建设的长江堤防,正常年限遭遇警戒水位情形都十分稀少,更奢谈大洪水的考验,“堤身能否防渗、堤脚是否坚实,都是我们特别关注的重点,也是目前最令人担忧的地方。”
“相对长江干线坚不可摧,以往不太引人注意的支流反而成为防汛的重点隐患。长江一些支流堤防、民垸,至今普遍没有进行标准建设。”湖北省水利厅厅长王忠法说,中小河流应对超标准洪水能力普遍偏弱。在前期持续降雨的影响下,湖泊水库河流的底水已经较高,调蓄能力减弱,未来还可能出现超警洪水,将构成巨大考验。
例如,6月下旬,在连日暴雨影响下,位于江西省古县渡镇的向阳圩滨田河段和湖北省阳新县浮屠镇玉湖截流港均发生溃口重大险情,直接威胁下游区域内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安全,也为今年长江防汛敲响了警钟。